段律痕伏趴在手术床上,医生开始给段律痕清理伤口。
一片又一片带血的碎玻璃从段律痕的后背和手臂上被手术钳夹出来,即使是在昏迷中,段律痕的肌肉也不由自主的紧绷抗拒,攥着井甜儿的手无意识的缩紧,口中断断续续的溢出疼痛难耐的申吟。
“痕……再忍一下……马上就好了……”井甜儿一手用力回握他的手,另一手用干毛巾擦着他额上的冷汗。
段律痕被河水浸湿的衣服已经被医生用手术上剪烂了脱下,下面的裤子也由男护士给换上了病号服,而井甜儿身上却还穿着水里泡透的衣服。
尽管莫霆烈看不过去,把他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但那只能掩住她因为衣服湿了而曲线纤毫毕现的身子,掩不住从湿衣服上渗出的凉意寒森森的灌进骨头缝里,打着哆嗦。
她又冷又心疼,整个人抖的比段律痕还厉害。
莫霆烈抱臂站在房间的一角,一张帅脸比锅底灰还黑。
他现在严重怀疑他有病!
他居然在这儿看着他心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心疼,他还把自己的衣服脱给那个女人,怕她陪着别的男人的时候冻着,他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该死的!”
看井甜儿的小手拿着毛巾轻柔的给段律痕擦着冷汗,一声又一声温柔的叫着段律痕的名字,他再也忍不住了,狠咒了一声,大踏步出去,砰的一声把门甩上。
他在外面转了一圈,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回到病房的时候,他无奈的叹口气——他丫的就是一大傻冒!
天下无敌宇宙第一的超级大傻冒。
他竟从超市里买了个暖宝回来,还让人家服务员在超市里给充好了电!
他丫的这是傻了疯了抽了白痴了啊!
黑着脸把热乎乎的暖宝塞进井甜儿怀里,井甜儿看了他一眼,“谢谢!”
莫霆烈看着她干裂失色的双唇,心狠狠抽了下,转身倒了杯温水过来,放在她唇边,“喝了,喝了暖和些。”
井甜儿没有固执,因为她一手抓着段律痕的手,一手拿着毛巾在给段律痕擦汗,两只手都占着,她没多想,头一低,就着莫霆烈的手把整杯水都喝了。
喝了一杯热水,身子果然暖和多了,她又说了声谢谢,回过身子去继续照顾段律痕。
她没看到,因为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莫霆烈唇边竟溢出一抹罕见的温柔。
他想起了与井甜儿刚订婚的时候。
他费尽心思才把井甜儿追到手,那段时间收敛了不少,没去招惹那些莺莺燕燕,一心一意的陪着井甜儿。
他是莫家的独子,十四岁就开始参与家族企业的经营,别的孩子周末放假不是去逛商场就是去游戏厅,而他毫无例外的去公司和父亲学习处理公务。
井甜儿有时会去陪他,他忙的不可开交,她就坐在他办公室的一角做作业。
她渴了喝水的时候,也会帮他倒一杯,他忙的空不出手来拿,她就这么给他端着送到他唇边,让她就着她的手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