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胜元的心理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
但他确实矛盾,他是巴不得许轶初的身份被别人发现,逮捕她后在审讯中对她奸个死去活来的,但他又十分不愿意这种事出现,因为他明白自己是根本没胆量首先去对她采取不利之举的,可他又不象看到许轶初被别人占了先,尤其是不象让他落到毛人凤的手里。
朱瞎子很显然是了解自己这个徒弟的心理活动的,但他也只是根据人生八字的一个周易推理罢了,具体的许轶初会出什么事儿,在哪儿出的,什么时间他也得不出定论来。
不过,他算出了这个事实是肯定存在的,是必然发生了。
所以他对曹胜元说:“是的,许姑娘肯定是将来要出状况,并且肯定遭遇了你说的那样的事的。我当年也只能帮她发功保住了在日本人面前的清白,至于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我是再帮不了她的了。除非她肯听人劝,先回到云南她的信徒中去,安然度过国共之争的这段时期。”
曹胜元沉默了,他不知道这些对自己有何意义,他也不会去劝许丫头,因为他知道劝也没用的。
许轶初太持强了,仗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一身武艺,还有自信和雄厚的后台势力,一直驰骋在国民党军队中间,来去自如,并且不怕后果,这不是一般女人所能企及的境界了。
曹胜元对朱瞎子的推断几乎不含任何的怀疑,但潜意识促使他还是问了一句:“师父,那你能帮她再避开劫难吗?”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世间万物都有生有灭,有福有灾,过分的去抗天意,天也不会饶我的。”
朱瞎子这话也许说的是他的心里话。
薛品仙在一边说:“可惜,可惜。还不如让我卖了许大美人那,何必被军统那帮脏家伙玷污啊。”
话刚说完,他又觉得不对,因为曹胜元就是军统魔头之一,自己这么说不等于连曹胜元一起给骂了吗。
不过曹胜元似乎并没计较他的话,他说:“被你卖到国外去那就好吗,还不如留在国内那。”
薛品仙连说:“是,是,大师反正都算出她不在我们买卖的范围内了,那当然还是留在国内好,留在国内好了。”
薛品仙刚才听朱瞎子推断22人名单中,他和老蛇头还是能获得八个人的,已经非常满意了,一旦等做完这八个美女的“收购”工作,他的钱已经多的没命了,那时候他真的要带着老婆孩子去国外定居了。
既然22人中他只能获得八个,那么他自然非常想知道是那八个了,省得今后在为不可能获得的女人去花冤枉钱了。
于是,薛品仙虔诚的向朱瞎子请教是那八个。
朱瞎子习惯性的捋了捋胡须道:“你不是八个了,是五个,因为你前边已经获得过三个了。”
“啊?!大师连这都算的出来啊,真是如来转世,如来转世了啊。”
薛品仙又一次给朱瞎子跪下了。他前面已经先后为贵州老蛇头的国际人贩集团,也就是山猪主管的贵阳山区里的“仙境娱乐会所”买到了郭玉兰、张蕾和张苏丹,正好是三个人,虽说郭玉兰最后从买主手上逃走了,但他们的钱早收到了手,等于交易是成功的。现在连这都被朱瞎子算了出来,可见这个眼睛看不到世界的老头绝非一般的俗人。
薛品仙求朱瞎子告诉他剩下的五个女人究竟谁,但朱瞎子显然要么是说不出名字,要么是他根本就不想说名字,所以他干脆的答道:“这老朽就不知道了,请薛先生不要再勉为其难了。”
相比之下曹胜元更了解自己的师父,见此情景便说:“老薛,你自己碰运气去吧,大师既然有话出来你就还有不少的机会,下面要看你自己的了。来,咱们今天不说这些了,喝酒,陪我师父好好的喝个痛快。”
薛品仙也知道今天就到此了,便也痛快的从地下起身举起了酒杯。
苏州之行后,薛品仙先赶回了淳安,而曹胜元则在家陪着太太阎敏过了一星期才返回上海,现在阎敏又怀孕了,这次曹胜元希望她能给自己生了女儿。
返回上海的路上,曹胜元有点怀疑起了薛品仙老往淳安跑的目的是不是如他自己说的是去找吴全商量设计抓郭玉兰,曹胜元想是不是和那个布鞋美人吴颂莲有关?因为郭玉兰是国民党这边圈定的共军要犯之一,即便是吴大癞子抓到了她,也绝不敢私自卖给薛品仙的。倒是这个吴颂莲有点蹊跷,怎么会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踪”,并且连金得宝都不晓得真相,难道是有谁已经抓到了吴颂莲,正在偷偷的和薛品仙谈着交易?
曹胜元想起薛品仙曾在上海百乐门跳舞的时候和自己重点提起过,这里面是不是有文章在那。
不过曹胜元除了对老同学许轶初感兴趣外,就还记挂着林晓童了,对吴颂莲印象不深,所以也就不大在意了。
现在他还没心思想着那个女人,他要做的重点是继续破坏上海地下党的组织,争取抓获首脑人物象郭长涛或者是汪正生这样的大人物,还有要严防刘忠的行动队对“707研究所的破坏行动。另外,要应付毛人凤的不断催促,要他尽快的查出日军埋藏下来的那个秘密军火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