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步摇有些猜不透萧自容和桑竞天之间的关系,如果他们是同一阵营,为何萧自容要公然给桑竞天难堪?四名顾命大臣中,她究竟笼络到了谁?
萧自容已经回到了皇宫,好说歹说总算将小皇帝劝上了天和殿的龙椅,上朝没多久,小皇帝就嚷嚷着要尿尿,群臣一个个强忍着笑,萧自容无奈,只能草草结束了今日的朝会,将桑竞天、何当重和李逸风三位顾命大臣留了下来。
前往勤政殿议事的途中,萧自容收到了八部书院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让她意外的是,现在占据优势的居然是秦浪,目前双方已经进入了最后一场比武,如果秦浪落败可能还要有一场加试,五位评审官不敢擅自做主,和安高秋商量了一下之后,还是派人尽快入宫奏请太后,请她来定新的题目。
萧自容一边走一边听小太监描述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听到那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内心赞叹不已,想不到自己还是小看了秦浪,这小子还真是个大才。
萧自容稍事琢磨就订好了加试的题目,如果张延宗第五场获胜,那么就加试一场论政,让两人针对治国来发表各自的政见。
连小太监也听出太后明显是偏向张延宗,张延宗是大冶国六皇子,论政是他从小就有的必修课,秦浪只不过是平民出身,若是真比到加试,秦浪必输无疑。
小太监眼中了不得的大事,在萧自容看来只不过是一件小事,郡主的婚事根本没有那么重要,对于有名无实的庆郡王龙世兴的感受她可以不用顾及,但是对身为顾命大臣之首的桑竞天她却不能不忌惮,在这件事上动手脚,真正的用意还是要试探一下桑竞天的底线。
其实在永春园,只要桑竞天提出反对,这件事她就不会坚持,可桑竞天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一是证明秦浪对桑竞天并不重要,二是证明桑竞天也并不想和庆郡王这个没落王爷扯上关系,她要看清桑竞天的本心。
三位顾命大臣来到养心殿的时候,太后萧自容已经坐在屏风,萧自容道:“哀家请三位大人过来是有几件事商量。”
“微臣洗耳恭听!”
萧自容道:“一是关于吕相递了辞呈的事情,哀家思来想去,吕相乃国之栋梁,虽然年龄大了些,可身体还硬朗,大雍正值用人之际,哀家还想多留吕相几年,可他这次既然执意退出朝堂,也不好太过勉强,哀家准备让吕相去八部书院为大雍培养栋梁之才,你们觉得如何?”
“太后英明!”
萧自容道:“哀家最讨厌听到得就是这种套话,哀家一介女流,论到格局断然是和各位大人无法相比的,可哀家想要中兴大雍的决心不比各位大人逊色半分,这大雍本来就是龙家的。”
端起茶盏抿了口茶道:“国不可一日无相,吕相既退,丞相之位悬空,先皇生前就看出三公九卿制的局限,所以想要革新,只可惜壮志未酬。”
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太后果然还是要坚持推行三省六部制。
萧自容道:“大冶国这些年的发展你们也看到了,若是没有革新,也不会取得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如果我们继续因循旧制,恐怕会被大冶国很快超越。”
几人心中暗忖,不是很快,是早已超越了,但是他们并不认为和所谓的官制有关。
“既然你们都不肯说话,那么哀家就提一个人选,由桑大人负责推行朝制革新,李大人负责辅佐,至于李大人原来的职务,可交给廷尉徐道义,徐道义既往的事情全都划归刑部。”
虽然明确说任命桑竞天为丞相,可也几乎等于挑明了。桑竞天取代吕步摇担任丞相可谓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早在顺德帝临终前将他定为四位顾命大臣之首的时候,多半人就这么认为,萧自容的这番话虽然不多,可所有人都明白了,廷尉徐道义已经被安排其他的职位,陈穷年的前方再无障碍,以后大雍的律法尽在他的执掌之中。
桑竞天躬身道:“多谢太后器重,臣诚惶诚恐。”
萧自容道:“两位大人可先行退下了,哀家和何大人还有几句话要单独说。”
桑竞天和李逸风两人告退之后,萧自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何当重慌忙起身,萧自容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在何当重的对面坐了下去,轻声道:“先皇临终之时曾经告诉我,内政不懂的地方请教桑竞天,外事不决可问何卿,军事上哀家能够依靠得只有卿家了。”
“臣愿为大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萧自容道:“哀家知道你们都是精忠报国的忠臣,若非皇帝年幼,哀家才不想出入朝堂,可先皇遗训,哀家又不得不遵从,卿家明白吗?”
何当重点了点头,其实他也看不透萧自容真正的想法。
萧自容道:“朝政改革势在必行,哀家想请何大人负责组建兵部,至于兵部的人选,哀家不会过问,何大人只管放手去做。”
这等于是给何当重派了一颗定心丸,表明他的地位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而且军权仍在何当重的手中,让他负责组建兵部还给了他选择兵部官员的权力,这可不是一般的信任。
“谢太后,臣必倾尽全力办好此事。”
萧自容点了点头道:“你二子何山铭也是一表人才,还未成家吧?”
何当重道:“他倒是不急,口口声声先做出一番功业再考虑成家之事。”
萧自容道:“此事哀家帮你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