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问:“什么时候感觉不舒服的?”
岁闻:“……打散了物忌以后。”
时千饮:“为什么?”
岁闻:“因为物忌散碎以后,阴晦的力量不会直接消失,我会被动地将它吸收。”
时千饮:“然后?”
岁闻:“我的身体无法承受这个……”
时千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的?”
岁闻:“……”
时千饮重复一遍:“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一点的?”
说着,他抬起了一直垂下的眼睛。
一路走来,时千饮始终没有和岁闻对视,直到此刻。
此刻,岁闻才发现,刚才燃烧在时千饮眼中的火焰并没有消退。
它燃烧得更快,也熄灭得更快。
一行烧灼,一行灰烬。
大抵是,愤怒与伤心,各自掺半。
岁闻忽然不忍心隐瞒对方了。
他打算开口。
但是率先冲出喉咙的,不是声音,而是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
时千饮搭在岁闻肩膀上的手一下用力了。
他整个人紧绷起来,像是一柄将要出鞘的刀,但是这柄长刀迟迟没能拔出,于是就像一尊伫立在岁闻面前的雕像。
许久时候,雕像开口说话,也硬邦邦的:
“你怎么了?”
岁闻咳得辛苦。
他先是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可实在难受;接着索性直接靠向时千饮,将脸埋在对方的脖颈,死劲咳嗽。
热流冲出岁闻的喉咙,落在时千饮的皮肤。
当意识到溅在皮肤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之后,时千饮一下被烫着了,猛地弹起来,双手按在岁闻的背脊上,想要用力,又不敢用力。
这个时候,岁闻终于缓过一口气了。
他继续埋头对方的脖子:“你生气了?”
没有回答。
岁闻又蹭了蹭,示弱:“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