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便是指明穆浩泽没有那个资格了。
泽王府管家面色顿时铁青,这不就是不将他们王爷看在眼里,打王爷的脸吗?
不过,似乎是听不懂风宓纤话中“所谓的资格”究竟是何意思,他突兀地哈哈大笑,言语由原本的含刺藏针升级为了夹枪带棒,
“你当自己是谁?不过是个傻子,别说休掉你,便是王爷亲手杀了你,也无人敢过问半分。”
此时,风宓纤依旧是那一脸平静的表情,似乎对他一口一个傻子的话产生免疫。其实她并不是不恼,只是如今这个时刻她还不想与这等小人过多计较。
不过,关于休书一事……
先不说,这婚是由皇上亲自指定的。即便不是,穆浩泽也依旧没有那个资格。
风宓纤对于那管家恨恼非常的话不怒反笑:
“管家这话是有意威胁我们么?,不过,似乎还言之过早了些,不管泽王爷再如何了得,也仍旧改不了这个事实。呵呵,不信?那我且问你几个问题……”
说到这里,她那琉璃一般璀亮的眸子斜斜一睐,冷不丁地射出摄人寒光。令管家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底浮起了一丝惊惧。
当然,管家是绝不会承认自己适才被风宓纤吓到了,他只会自我催眠,一定是寒风吹拂,冷到了。
不过,对于风宓纤的最后的那一句话,管家显出了几分困惑,不知风宓纤又要耍什么,什么用意,声音冷硬,脸色依旧难看:
“你说来听听。”
“好,我问你,”风宓纤略略顿了顿,眼眸若星辰一般,越发烁亮,就连淡定自若的声音,也似秋潮浣花,轻柔而动人:“我与泽王爷此前可有成过亲?”
一听这话,管家那一张老脸憋得比猪肝来难看。
这什么鬼问题?难不成这女人还不死心,还在肖想他们王爷吗?
风宓纤一看他的脸色,便知他想多了。她并未解释,只淡淡的道:“管家只管答,有或者无,即可。”
管家闻言,一咬牙忍耐,最终还是答道:“未有。”
“今日乃是我与泽王爷成亲之日,泽王爷可有携带聘礼前来迎亲?我可有坐上花轿进入泽王府?”
“尚无。”
“我可与泽王爷拜过堂,行过礼?”
“不曾。”
“那么,不曾成过亲,行过礼,拜过堂的两人,又算得上是哪门子夫妻?”
“……”管家语噎,哑口无言。
下一刻,晕头转向的他却听见风宓纤说出了让他似意料之中又似意料之外的总结言论。
“既然,我与泽王爷此前不是夫妻,如今依旧算不上是夫妻。”
扬高的嘴角慢慢放了下来,皱起的眉头也缓缓放平,风宓纤无畏地笑了笑,眼眸里一片沉静,那般温和似水却也坚定的声音,泛漾起无边的优雅和清贵,一丝丝地渗透到空气中:
“那试问,王爷又有何资格休弃我呢?”
是啊,他不是她的夫,她不是他的妻,他又凭什么给她休书呢?!
管家目瞪口呆,脸忽然青一阵白一阵,细长的眼角里目光寒冽,明明有无数的话,却是开口申辩不得。
他只觉得自己被风宓纤的话绕得一阵头晕,可偏偏她说的话又似言辞凿凿句句在理,任是他心里憋满气恼,多么不服,却是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后,心跳一下子便加速了,有点忐忑地抬起头紧盯着风宓纤。
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多了一股诡谲的味道,这绝不是一个傻子该有的思维和行为方式,一开始,风宓纤说的那些话有可能是丫环和嬷嬷教的,可现今……这又是谁教的呢?
以往,他与风宓纤虽未有过多接触,却多少有点了解,毕竟她这个傻子是京城出了名的。
想起从风宓纤从醒来那一刻起,从头至尾,与她以前的样子,实在是有着天壤之别。镇定、淡然、善辩、睿智犀利、不卑不亢,仿若脱胎换骨,浑身散发着一股耀眼的光芒……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个傻子。
这般一思索,他便越发觉得她的言行很诡异,尤其是看到此刻她嘴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吓得他又是一跳,仿似招算计一般,被一张巨笼罩着。
此人这还是风宓纤吗?如此大相径庭,如此匪夷所思,他实在很难理解风宓纤的突然转变,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