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元年三月十八,陈皇后之母秦国夫人病殁,陈后大悲,当即宣布于坤凤宫中守孝两月,孝期间不见任何人。
三月二十一,忽有一年老道士求见天子,声称有长生不老之术进献。皇帝闻讯立刻宣召老道。
当日下诏,即日起,与老道一起闭关修炼,朝政交予宰相杨愔与录尚书事高德政及尚书省,旁人无诏令不得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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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三大明宫华明门角门
一身寻常百姓便服的高纬看着面前的两人,淡淡说道:“朕此去最短也要一个半月,这朝廷就拜托你们多多留心。”“臣弟必然不负陛下。”
高纬盯着高俨,意味深长说道:“阿俨,希望你不会让皇兄失望。”
高俨身子一僵,不由想到了上次东郊围猎时高纬的言语,垂下眼睑,低声说道:“臣弟不仅是皇兄的弟,更是陛下的臣。”
高绰不知道那日之事,听此惊诧看着高俨,高纬则微微勾起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弟弟。”
高纬登上马车,将方才一幕从头看到尾的陈涴叹息:“何必如此?阿俨的性情你还不了解吗”
高纬盯着手中折扇,平静说道:“我了解的是小时候的阿俨,而不是如今的东平王,谁知道他心里什么打算?心无间隙不过是儿时的事,如今我们都已经长大了。”说道最后,语气中满是黯然。
陈涴安慰似地握住她的手,给予一个浅淡的笑:“我懂,天家薄凉,你如此敲打他,也是为了让他认清本分,莫生妄念,希望这样的两全之策能够成真。”
高纬的另一只手覆住她的手,叹息道:“虽是事在人为,却更是听天由命。”
车外,高俨看着一行人远去,沉默不语。
“阿俨,你和皇兄怎么了?”高俨面色黯然:“二哥,我们三个都不是原来的我们了,我们恐怕还是会走上兄弟疏离的皇室老路。”高绰立时明了,心头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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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的江南已然姹紫嫣红,田野郊外几乎都是盎然春、色,这是在四五月的北方决计看不见的。
今日是十七,苏州一如往年般地春雨绵延,气息清新温和。
城外,一辆素色马车缓缓向城门处行驶,马车两侧是两列佩刀护卫。
守卫检查了通行牌,点了点头,一行人便进入了苏州城。
一进城,马车直奔早前就预定好的客栈前。
赶车的无须男子转头轻声说道:“公子,夫人咱们到了。”
绸帘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撩起,蓝袍的青年男子踩着脚踏下车。
抬起头,一双蓝紫色眸子引人注目,却是配着寻常的小麦色面容,而上唇的黑髭让本来就不出众的五官显得平淡无奇。
当真是可惜了那双奇异的眸子和纤长的身形。
青年伸手扶下马车上的女子,女子头戴素纱帷帽,面容难以看清,气质却出奇的清丽,体态纤细玲珑。
路过百姓纷纷猜测:此女气质如此,容貌必然也出众脱俗。
又看了一眼青年男子,暗暗摇头:只可惜男子相貌太过平凡,委实不配。
青年将路人的表现纷纷收入眼底,嘴角的冷笑一闪而过,执起女子的手走入客栈,一列护卫牢牢跟在两人身后。
客栈外,无须男子唤来拴马的伙计,吩咐他仔细安置车马和一些琐事后,扔给他一小半银锭,伙计当即朝男子谢恩鞠躬。
伙计牵起车前两马,心头纳闷:这能用突厥良马拉车的公子,怎么马车朴素成这样?
但又不敢去撩起绸帘一探究竟,只好压下疑惑,老老实实安置车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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