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副将告诉了我另外一件事。诸人散去之后副将在我耳边悄悄的说,他们进城购粮,谁知那些商人全部舱门紧闭,即便是有粮者也是囤积居奇,盼着粮荒日盛好赚个好价钱。最后他们从一家粮号花了平日五倍的价钱买到了这数车粮草。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副将从小二的口中打听到那家粮号的老板正是我营中的粮草官大人。我听闻之后立刻火从中来,就在我准备将那粮草官拿来拷问之时,副将告诉我那粮草官是这县城之主的女婿。
虽然副将再三劝阻我,但是我实在无法遏制心中的怒火,于是命人将其拿来严加询问。可是他却拒不承认,无奈之下我只能将其暂时关押在营中,命副将第二日去彻查清楚。
谁知怪事却在第二天早晨发生了。
正在我和白如意被这手札上离奇的内容吸引的时候,忽然我的手机不失时机的震动了起来,我和白如意都很诧异,这么晚了究竟是谁会打来电话呢?我疑惑的伸出手去接电话,上面竟然显示着孙浩的号码,我长出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孙浩!”我接通电话说道。
“恩!”孙浩的声音有些嘶哑,应该还在为今天的事情难过吧!
“你怎么样?伯父的尸体……”我吞吞吐吐的说道。
“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孙浩的语气中充满了悲伤,“你家丫头现在睡觉了吗?”
我扭过头看看白如意,“没呢,还没睡!怎么了?”
“我想让你出来陪我喝一杯!”我看了看外面,雨虽然小了很多但是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
“孙浩,不然你来我家吧!”我建议道,“反正丫头今晚也睡不着,你过来,顺便……我这里还有些东西我想你有必要看一看!”
孙浩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好吧!半个小时之后我就到!”
挂断电话如意好奇的望着我,“孙浩要你做什么?”
“没有什么,可能是心情郁闷想找个人喝酒罢了!”我说着站起身来,“丫头冰箱里还有什么下酒的菜没有?”
“我看看!”白如意推开冰箱,里面只有一些小食品,虽然不太像样,但是限于现在已经夜间一点多了,也只能将就了。
“孙浩什么时候来?”白如意靠在我身边问道。
“一会儿吧!”我停了一下,“你如果困了的话就去睡吧!”
“我陪你!”白如意短短三个字却让我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其实我心里也希望她能一直陪着我。
“嘿嘿,时间还早,我们就把这封信看完吧!”白如意想必是一直关心着手札中的内容早已经跃跃欲试了,我点了点头两个人再次捧起那本手札。
第二日一早天刚刚亮,一个兵士便急匆匆跑到我的营帐来报说粮草官失踪了。我心想这个人必定是心虚趁夜逃出,于是我便立刻派人到城中追捕,既然他在县城之中有粮铺,那么此人必定是逃往了县城。
岂料派去县城的人还未回报粥场却传来了一个骇人的消息,我连忙催马前去查看,谁知此时粥场早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打量的难民在一处围观。我催马上前,人群闪出一条路,只见一个粥锅倾斜在地,米汤和米粒撒了一地,在那地上竟然有一颗已经惨白的头颅。
头颅上的肉早已经煮飞,只能看到涔涔的白骨。
“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连忙问副将。
“今天早晨舍粥的时候便发现了!”副将在我耳边低声说,“将军还有一个物事您看!”说着副将将一块玉佩凑到我的眼前,那块玉佩我似是有些眼熟,忽然我想起那玉佩乃是那粮草官身上之物。
“难不成这玉佩是……”我诧异的望着副将。
“恩,从粥锅里发现的!”副将的一番话让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怎么会这样,那粮草官虽然有罪但还罪不至死,现今却落得个如此下场,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沉吟了片刻我低声告诉副将将这玉佩小心保存,这颗头颅妥善安排,千万不可走漏风声。在命人秘密调查此时。
可是几日已过,事情却全然没有进展,当夜值班的军士说他们根本没有听到营帐内有任何异动。我也曾到那营帐之中细心勘察,确实未见到什么异常。
这件事连日来让我倍感头疼,还有一件更让我头疼的是就是粮草,听说我这里舍粥于是饥民越来越多,我恐怕已经难以支撑下去了。不知兄长有何良策。
弟佟心然。
读完这封信,白如意迅速抽出了下面的一封信,这丫头似乎已经忘记我们的约定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想知道这件事的究竟。
如镜兄:
见信如面。
近日收到兄长回信,信中兄长说起当年父亲在热河之事,似乎与眼下我的危机有几分相似之处,但一直未从父亲口中得知详情,还望兄长能够明示。
兄长在信中一直担忧现在大旱成灾,而皇帝不顾百姓死活在此时还在大兴土木会不会发生哗变。恐怕兄长的担忧眼下已经变成了现实。
据线报称最近有一群人拉起上千人的饥民队伍正在浩浩荡荡的向县城进发,那些饥民早已经被饥饿冲昏了头脑,左右是个死,与其坐以待毙的饿死,不如被乱刀砍死,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我是饥民我想我也会选择这条路。
但这热河县城是北方重镇,虽然数十年未有外敌侵入防备松懈,但是城内上千装备精良的军士若要对付这些胡乱组织起来的乌合之众还是不在话下的。战局不用想也能知道一二,这些流寇被打的落荒而逃。
不过这却让我担忧起来,那县城有坚固的攻势,上千军士,如果那些溃散的流寇转而攻击我的话,我们此时驻扎在山谷之中,无异于瓮中之鳖。此时我只期盼那些流寇能远离此地为妙啊。
虽然现在让我心焦的事情比较多,但是最近却有一件事让我倍感欣慰。这是前几天的事情了,在我去粥场的一日竟然见一男子,此人虽然衣着褴褛,脸上却又几分儒雅之气,目光灵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