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石台边上躺了一会儿,直到头疼的没有那么厉害之时,我才艰难的坐起身。活动了下身体,只觉的身上不再那般酥软,我便尝试着站起来。
这个地方我实在不想再待下去,身体若是能站起来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走出此地。
我双手撑在石台上,人刚刚站起身,双腿一软,人不由得向前踉跄了两步,好在石台边上有几张案桌,我站立的地方就有一张案桌。我身体往前栽去时,我双臂连忙撑在了案桌上,上半身刚好伏在案桌上,那案桌一阵的摇晃,晃掉上面的一大半瓶瓶罐罐。
掉落在地上的瓷瓶瓷罐登时破碎开,五颜六色的液体粉末洒了一地,并且传来刺鼻的味道。
我伏在案桌上片刻,咬了咬牙,扶着案桌就往洞口走去,当我来到洞口时,我体内的那团气已经在小腹中游走了一圈,并且它开始游走第二圈时,速度开始慢慢加快起来。与此同时,在它游走一圈之时,我的体内便缓缓地传来了阵阵的暖意,身体也不再那般酥软了。
我心中一喜,就要抬腿跨出洞口,不过就在此时,我想到了这洞里的蜮虫。
这洞里蜮虫实在太过慎人,刚刚那名囚犯被那蜮虫撕咬过后就变成了一只蜮虫,刚刚已经跑出去那只蜮虫不知道会咬死多少人,如果这里的蜮虫全部跑到外面去,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我回头看了看,洞中地面上铺了很多枯草,而墙壁上的火盆放的也不是很高。
干脆,一把火将此地烧了!
想到这里,我便又退了回来,扶着墙走到一个火盆下方,伸手就碰到了那火盆边沿,谁知我手刚一碰到那火盆边上,那火盆竟突然掉了下来,火盆里烧得正旺的火炭一股脑的直往我脑门砸来。
我浑身一个激灵,人向后闪去,也就在我闪躲开之时,那些火炭擦着我的面门掉在了地上。地上都是枯草,那些烧得明黄的火炭一沾到枯草当真是烈火遇到干柴,只听得“嚯”的一声,那片地便熊熊的烧了起来。
铁笼子里的那些蜮虫陡然拔高了声音,一个个尖叫个不停,连那只刚刚睡去没多久的蜮虫也惊醒过来。
我跑回洞口再回头望去时,那地上的火势已经烧得厉害,阵阵浓烟也已飘到了洞顶。我再也不迟疑,当即迈开步子向通道跑去,这才发现,我的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
我心里又惊又喜,迈开步子往通道上跑去。
这通道又长又黑,我被段老七和夏姓衙役抬下来的时候心里算计过,最少也有二里地那么长。这么深的地洞真不知道是怎么挖出来的,而且就算是挖,想来也不是短时间就能挖出来的。
身后的虫叫声越来越远,但依旧是尖锐异常,想来那些蜮虫已经开始做最后的尖叫了。
跑出一段距离,我体内的那团气终于正常游走起来,我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一片,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道,脚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虽然是台阶,又是在黑暗中,不过我却是如履平地,拾级而上。
在通道里跑了许久,当真像是跑了几里地。
又往上奔了些路程,远远的我看到一点昏暗的光,我心中大喜,竟真的有一种脱出升天的感觉。当即脚下再次发力,朝那片黄光跑去。
当我在跨过一道木坎的时候,我终于从通道中冲了出来,人也冲到了州衙大牢当中。
也不知道我被关在地下有多久了,只觉得刚一出来,连空气都变的新鲜起来。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就要冲出大牢,谁知我眼光一撇大牢,登时心里咯噔一下。
州衙大牢里关着不少的囚犯,我曾经听黄捕头说过,州衙大牢里分为普通牢房和重犯牢房,两个牢房里的犯人加起来有六十多人。普通囚笼里关押的都是些地痞无赖或是些犯了偷盗抢夺的轻犯,罪不至死,关在普通牢房里几年便可放出来,这些轻犯们本就是无处安身,牢中自有伙食供应,加上黄捕头为人谦和,不会对这些轻犯下重手,甚至年久日深这些轻犯也与牢头们交了些关系,在普通牢房里倒也活的自在。是以普通牢房虽关押着囚犯,但并不会出现暴乱逃狱的现象,普通牢房也看守的相比较来说松一些,牢房也都是用柳木所建。
而重犯囚笼则不是以柳木建成,重犯囚笼大多是以精铁打造的囚笼,和地下关着蜮虫的铁笼子一样,只不过铁栏杆没有那么粗。甚至州衙大牢里有几处单独封闭的囚房,是用来关押罪大恶极之人的。
而此时我所站立的地方便是普通牢房,只不过此时的普通牢房哪里还有半点牢房的样子,简直就是一片人间地狱。
普通牢房竖起的一根根柳木足有人的小腿粗细,从牢顶深深地埋入地底,虽是柳木,搭造的却很牢固。而此时,我眼前的两座普通囚笼柳木全部断裂,一座囚笼里躺着四五具尸体,每一具尸体都是残缺不全,断腿断手散落一地,遍地都是血,甚至我还看到有一囚犯半个脑袋已经被生生咬掉。
四五个人身体畸形,横七竖八的躺着,我这一眼看过去,竟然没有一个是身体完整的。而另一座囚笼里就更有些夸张了,那个囚笼里只有两个死去的囚犯,一名囚犯被拦腰撕开,肚子里的五脏六腑大肠小肠洒落一地,另一名囚犯下身被撕开,整个人倒插在断裂的柳木上。
大牢深处一片的安静,可无一例外的全都是囚笼破损,横尸遍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我有些怔怔,刚刚逃出生天的那种感觉荡然无存,此时鼻子里闻到的哪里还有半点的新鲜,简直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那蜮虫虽然跑出来没多久,竟然能将满牢笼里的囚犯杀死。
“叽!”
“畜生,受死吧!”
突然,大牢外传来一声尖锐的虫叫和一声怒骂声。
我吃了一惊,连忙抢出大牢大门。大门外,那两名狱卒被蜮虫撕开了肚子倒在大门两侧。
“喝!”
院墙外再次传来怒喝声,我当即从一名狱卒腰间拔出一柄大刀,朝院墙外冲去。
当我冲到州衙办事阁楼处之时,州衙大门内侧正有一人与那蜮虫来回纠缠着。那人我见过,正是找我们托镖的那名灰袍人。
我看到他时,他也看到了我,他人往后闪了开去,正躲过那蜮虫的一记扑抓,他人刚一站稳便朝我叫道:“顾镖头,你还在那里看什么!快快与我一起,将这蜮虫杀了!”
我怔了怔,当即举刀朝那蜮虫劈了过去。此时我来不及去想他为何知道这蜮虫,且先与他合力将这蜮虫杀了再说。
这只蜮虫方才扑向回灰衣老者扑了个空,此时我人冲过去,它上半身正欲收回身,我的大刀便已经劈到了它的脖颈处。当日我与黄捕头他们一起杀死史镖师变成的蜮虫时,黄捕头更是两刀便将那蜮虫的脑袋砍下来的,想来脖颈便是蜮虫的薄弱点。
这蜮虫见我大刀劈过来,倒也没有惊慌,不过想来它毕竟是一只虫子,哪里会感到惊慌。只见它本能的不退反进,速度倒也不慢,单手迎着我的大刀探了过来,想要抓住我的大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