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对这个近在肘腋的省份从来没有放松过,派来了监视着山西和阎锡山动向的民政长金永。而阎锡山也真的就表面百事不问,将行政大权拱手交出,并且还让自己的父亲居住在北京,当作让袁世凯放心的人质。他只是暗中牢牢的抓着部队不防,等着北中国的风云变幻。在近代史上,这个人物应该算是最善于自保,最为圆滑的人物之一了。但是山西现在在他的统治之下,养兵不多。也看起来安静得很。不像其他地方,兵旅如林,战火连天。在整个北中国,似乎就是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每天早上,阎锡山惯常的都在自己督军署内散步。有时兴致来了,还做一套日本式的军体操。然后就是练字读书。下午才会客人,更多的还是处理着自己生意上面的事情。山西一省的政务,北方变幻的形式,看起来竟和他毫不相关。也有他的心腹手下劝过他,现在眼见着袁世凯集结重兵于绥远,压迫山西外长城一线。南口一带,还有袁世凯新编练的几个师。京汉线上,陈宦的在上面。为了表示郑重,甚至还落有江北巡阅使署的关防。他抬头看了陶定难一眼,才开始细细的看那封信。颠来倒去的看了好几遍,突然重重的一拍自己的椅子扶手:“莲品,你带的什么人来!来人,去通知金民政长,我这里有个奸细乱党!”日本的野心李睿带着一连骑兵和几个参谋在高处用望远镜久久的看着不远处多伦的地形。这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土围子罢了。但是周围挖了几道壕沟,土色还新鲜得很。围子里面的蒙古兵发现了他们在看地形,隔着两千多米的距离步枪就乱纷纷的打响了。这里是旧张库台站道通往库伦的最后一个屏障了。虽然守军增加了不少。但是战斗素质还是一样的薄弱。李睿放下望远镜,嘲弄的摇了摇头,对身边的侦察参谋道:“记下来!大概五百人的守军,步枪土枪各半。没发现周围有什么预备兵力控制……把大炮带上,一个钟点准定能拿下!”哪个侦察参谋笑道:“要是侯疯子骑兵营长在,估计他又带着骑兵一头撞进去了吧。这里也旧给他拿下来了。”李睿哈哈一笑:“你以为我和侯疯子一样?九师有个张疯子,咱们安蒙军有个侯疯子。都是枪一响就往前冲的主儿。我可没那么厉害,知道自己还能用大炮。走吧!司令还在等着咱们消息呢!”几十骑马在高处呼哨一声,转身就驰了回去。多伦的枪声响得更紧了,也不过是向他们送行而已。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安蒙军的步兵先开了上来。这些黄军衣的大兵,不少都用缴获的蒙古马改装成了骑马步兵,机动力大大的上了一个台阶。他们都背着背囊,下马就在离多伦一千多米的地方大摇大摆的做起了工事,对面的蒙古兵除了以枪声骚扰。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出击的。他们这些守军,大多是各王爷的私人卫队拼凑起来的,欺负草原上的农牧民,敲诈一下商人,拿手。打起仗来那是绝对的外行。在安蒙军整齐的军容面前没有拔腿就跑,已经是凭借着草原汉子天生的悍勇了。他们不像乌泰部,手下多是马匪出身,颇为剽悍,也有一定的战斗经验。安蒙军步兵们挖了一个个卧姿工事,就纷纷的把枪架好。等着后面的炮兵进入放列。何燧骑在马上和李睿一起看着炮兵在忙碌的展开火炮。李睿笑道:“司令,对付这个土围子。咱们少打一点炮弹吧。一路上带着不容易,说不定在库伦还要打一场恶战呢。”何燧看看他,又看看身边的张之江。张之江正羡慕的看着这九门管退式的法国施奈德山炮呢。他们绥远部队,只有一些陈旧的架退式老山炮,还很少派上用场。安蒙军携带了九门山炮出塞,这次是第一次认真放列出来。想到要用大炮狠狠的揍对面的家伙,张之江就兴奋得呼哧呼哧直喘气:“灼然,早点干吧!把多伦先砸趴下,接手就扫荡库伦。咱们这二千里的远征,也就大功告成啦!”是啊,从绥远出发,已经率领这几千健儿,奔袭了二千里了……如果从徐州算起,那真的是北向万里了。男儿建功立业,正在此时。他眉毛一立,对李睿道:“命令炮兵,节省炮弹。每门炮只允许发射十发!不要脑子一热几十发就干出去了!炮声一响,一团一营就发起冲锋……我要求他们一次冲锋就把多伦拿下!”当何燧在塞外茫无涯际的大草原上向前坚定的推进的时候。无数关心着安蒙军命运的人们也在全国各地活动着。江北军的全部心思,现在几乎都扑在了怎么把安蒙军接应出来的事情上面。这近万名为国远征的弟兄,无论如何不能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