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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挣扎（第1页）

黑暗的意识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皇月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来自黑暗。至于为什么知道，自己也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她只是记得，自己的记忆来自自己的母亲，而且，母亲的记忆则来自她的奶奶，而她奶奶的记忆……这样追根刨底地寻找自己的来源，不过对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多少意义。她只知道，自己来自黑暗的深处，自己忘记的，充满了神秘的黑暗之起源。黑暗乃万物之母，孕育出存在。不过，又有谁知道，黑暗的母体又是什么呢。

拥有意识的时候，她就已经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生活在一起。那个女人，是她现在黑暗力量的前一个寄主。她是她的母亲，名为黑暗女神，却从来不说自己的名字。她告诉自己，作为黑暗的傀儡是不需要名字的，因为随时可能被吞噬掉。而且，她一生，就真的一直背负着名为黑暗女神的包袱，直到完全毁灭。

自己的母亲死于混乱的战场之中，自己被丢下了。而那之后，她就被毁灭神，自己的奶奶找到。因为看上了自己本身的力量，黑暗女神的纯正血脉，所以奶奶狠心地监禁了自己的灵魂，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战争傀儡。那之后，虽然无法控制身体，却不断地记下了各种悲惨的记忆。她不想杀人的想法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甚至还身体每次回复控制的时候，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强大女神，竟然就偷偷躲在角落里哭泣。没有人看到，全部的人都只是看到黑暗女神杀伐冷酷的一面。而且，黑暗女神的本性，也是那样……

在自己重新恢复意识，开始自己新的历程，成为真正有思考能力和思想能力真正之人的时候，她就完全认识了那时候的自己，一个被推上战场的女神傀儡而已。她的出生到成长，全部是操纵的，作为黑暗女神的继承者，一个要继承毁灭神一族来自上古记忆的躯壳，她的成长之路就是一个作为战争兵器，不断为黑暗世界，为毁灭神，为那个黑暗世界至高无上的女神大人奋战。

不过自己拥有自我还依旧被毁灭神当成战争兵器的时候，她追杀了一个名为蒲芒灯的男人。那个男人要被自己杀掉之前，竟然叫了自己的名字。皇月……在月夜之下，追杀创世神的女神，在那男人叫出她名字之后，她竟然有了强烈的自我意识，原本的逃避和自虐因为男人的一声叫唤而烟消云散，她完全取回了被黑暗意识所控制的身体控制权。

“皇月，你是皇月吧？我的女儿。天生的王者之气，异端的女神，新生创世和上古黑暗一段虐恋之后的结晶。你可以通过你自己身体中血液的味道来判断吧？我是你的父亲，我就是你的父亲创世神蒲芒灯。”那个男人，是她有血缘的父亲。而且，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曾经最爱女人的女儿。

父亲的声音唤回了她因为自己的黑暗和苦难而被消灭的自我。

放过了蒲芒灯，并毫不犹豫地成为了创世神阵营的女神，去反抗原本驱使自己的主人，自己的亲奶奶毁灭神。创世神在获得了黑暗女神皇月的帮助之后，直接是反败为胜，最大原因还是因为，黑暗女神脱离了毁灭神的掌控，成为了黑暗世界的敌对势力，很多人倒戈到了黑暗女神和创世神的联合阵线。毁灭神怨恨，非常恨，自己最亲爱的女儿被创世神骗去，甚至最后还被自己恼怒下的一个命令误杀。而自己辛苦培养起来的新继承人，黑暗公主竟然又倒戈到了创世神蒲芒灯的阵营。

那之后的战斗很激烈，皇月也亲身体会到，自己无法摆脱战斗和权力的摆布。她的一言一行，一战一胜，全部都充斥着各种责任和压力。

直到把黑暗一族从神之源赶出去，完全顽固了蒲芒灯创世神的地位之后，自己依然放弃了父亲给自己的一切。因为，那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她，只是想要清静而已。手中染上了无尽的血腥，手中的黑暗剑涂满无数灵魂和生命的痕迹。黑暗女神本身的特殊能力，每杀掉一个敌人，甚至死掉一个伙伴，她的记忆中就会被深深烙下一个痕迹，很痛，也很沉重。这些，全部是她杀伐之气的来源，她的战意之源就是，为了那些逝去之人而战的黑暗之女神。

……

脑海里不断涌出过去的种种回忆，眼泪不断地从眼眶涌出，王雨晴的攻击，突然缓下来了。

现在还在神仙伏符阵之中，不过原本暴走的邪恶道力却散开了。竟然是承受不了王宇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黑暗气息，完全被震碎了。

教室里原本贴的各种都破碎开了。而且，伏符阵也随着符咒的散开，完全失去了效力，接着在飞散的符咒碎片之中消失掉。不过教室之中还是布满了各种战斗留下的痕迹，被挖出一块块表层的墙壁和地板，四散堆放的桌椅碎片和各种道具碎片，这之外还有滚滚的烟尘。

“大家……怎么了？”王雨晴回复了神智，而且，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确实一片狼藉。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还发现自己身上原本很重的伤，现在却全部好了。

“气息变弱了。嗯，那样，竟然还可以变回原来的人类。真是不可思议。”林默苦笑着，她刚刚课室和王雨晴恶战了，虽然真的等到了伏符阵自己消散，不过当林默使用仙术和黑暗化的幽灵姬战斗的时候，竟然完全被压制了。

而小青，也是郁闷，她最狼狈了。在战斗中缠着幽灵姬，吸引火力不说，还因为林默的拖延，她可是累得够呛。

“怎么了……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还不知道？不过，变回来就好。没有想到，你们异界的女神拥有化身恶魔的能力啊？太，太厉害了。”小青说着，刚刚战斗结束，非常乏力，直接就席地而坐，她也是气喘好了几口，这一战下来，她竟然耗光了身体中的妖力，没有几天估计都回不了。

“对不起……”摸了摸脸颊黏糊糊的脸颊，竟然又流泪了，和以前每次黑暗女神暴走一样，又流泪了呢，真是讨厌。不过看了下小青和林默，她们应该在刚才的战斗浪费了很多力气，都没有心情去问自己为什么哭了。

不过林默看到王雨晴回到原来的模样，也是松了口气。果然是个不错的女神，对强大的力量各种收放自如，就是爆发起来有点难控制，这种存在在仙界其实也是存在的。现在看来要教导她好好引导自己身体中的那强大力量了。虽然无法控制，不过却非常吸引她。

林默是海神，现在职位很大，行善的地方也不完全局限在海上。求子，散财这一类的杂役她也是有接过，因为信众真的太多。她都有点忙不过来，所以林默的手下也是有一个很大的应援团。不过那些伙伴现在都在外面忙着任务，新年是最繁忙的时间段。

“好了，雨晴姑娘，现在虽然事件平息了。不过那逃走的三个人我会找天庭处理的。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呢。神仙伏符阵是上古秘术，我想我上报之后，天庭应该会派很多有资历的天兵天将来除害。事情也结束了，我看你挺累的，这几天就回家去好好休息吧。”林默来到王雨晴面前说道。

“嗯。”王雨晴也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在家好好休息，就是隔离监视啊。就算是仙人，也是要提防无法控制的疯子随便出去伤人，那样会很糟糕的。

王雨晴出去了教室，一个人先走了。不过小青看到她那背影的孤寂，有点烦闷：“她帮助了我们吧，要不是有她，我们这次可能会吃力很多的。”说着，就对着林默眨眼。

“力量无法控制是事实啊。除非有比她强的神祗在她身边监视她。但是仙界的话，估计除了那几个最有资历的天将，谁也控制不了她的。”林默为难的眼神看着小青。就算她是民间口中传说无所不能的海娘，可惜也是要受到仙界各种律条的限制的。万物有法，顺道者昌逆道者亡，这是永恒不便的规律。

“你的意思是，会有天将下凡来监视她？”小青眨巴了下眼睛。

“还用说么？除非王雨晴真的可以完全控制那力量。就算是我……也感觉非常不舒服。力量太强，就要有相应的觉悟。”林默苦笑。

出来了教室，走在了学园的操场之中。这里今天是学生放假，所以学校空荡荡的。刚才在教室那边的战斗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这个学校的宁静。

一个人站在了操场边上。面前绿色覆盖的大场地，边上红色石砖铺石的跑道，整洁的操场用地。在操场边缘还有各种教学楼和建筑的环绕。操场很大，有近千米的面积，而天空的蓝色，也释然了这操场宏伟的背景。

明明天大地大，不过王雨晴的心中却很烦闷。这么大的天地，为什么就无法让自己这个小小的存在安心下来呢。心中，尽是各种翻腾。人是有欲望的，而且控制欲望也是非常难的事情，因为各种机遇和苦难，王雨晴不得不去压制下来。而且，今天的暴走之后，她又重新害怕起自己来。明明已经没有了那副名为皇月的皮囊，现在却有要为她的灵魂而苦恼。黑暗是神秘的代名词，是好坏的中性存在，籍由它成就辉煌，也籍由它成就了失败。自己，到底要走向哪里，逃避到了无数的世界和命运，现在近乎一无所有的她难道还要继续逃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