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胡搞有没被听到沈观澜是不知道的,但他能确定一件事,他哥私底下看他的眼神简直可以用嫌弃来形容了。
他想了一天,又不好送上门去问是不是被听到了,只能从俞天霖那旁敲侧击。
俞天霖倒没有将他拒之门外,只是很明白的拍着他的肩膀,说什么年轻人都这样,他懂。然后就招呼着人都出去看房子了。
沈蔽日对徐宴清的态度是一点没变的,依旧是温和谦让,只是他不叫徐宴清四妈了,也直接叫名字,还让徐宴清也叫他名字就好。
徐宴清连连摆手,说这样不太好。沈观澜便凑上来,让徐宴清也叫他大哥,又被沈蔽日甩了个白眼。
找房子的过程并不难,北平是俞天霖从小长大的地方,可谓是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他在长安医院附近找了一处清净的民居,是四合院的格局。
这种中式的建筑徐宴清住惯了,对于院子也很满意。但他嫌大,毕竟平时只有他与沈观澜两个人住,那些空出来的屋子实在是浪费了。
沈观澜是没任何意见的,见他嫌大就问沈蔽日要不再去看看小点的。
他们这几日看了好几处房子,唯有这处还算新也够清净,入得了沈大少爷的眼。毕竟沈观澜是沈家的二少爷,独自在北平不可能去住那种又小又窄的房子,就算他同意了大夫人也不干的。
他与徐宴清商量,虽然主人家只有两位,但平时肯定要雇几个下人伺候他们的饮食起居,这样的格局其实不算大了。
徐宴清本以为只有他和沈观澜两个人住,由他来料理家事照顾沈观澜就可以了,没想到沈蔽日打算的这么仔细,只得同意了。
房主人很好,一听他们不砍价就买下来了,赶紧帮着找人收拾打理,修补边角什么的。花了几天的时间就把房子翻修一新。
而这几日的时间里,他们逛了一圈百货公司,把需要用到的各种家具用品都买齐全了。大到桌椅板凳,小到牙刷毛巾,甚至连毛笔架这种小东西都备齐了。而这些都是在沈蔽日列出的清单里的,沈观澜看完都咋舌了,总算明白为什么他妈非要坚持让他哥来打理了,他哥简直贤惠的没得挑了!
当然,这样的话他只敢私下跟徐宴清说。这两天沈蔽日的火气更大了,连看到俞天霖都不愿搭理,他试过找他哥谈话,还没开口沈蔽日就找理由打断了。
等搬家的事搞定以后,沈观澜也顺利的去长安医院上班了。至于徐宴清想读书的计划,他觉得这是自己的事,不想麻烦沈蔽日,就不让沈观澜提。
沈蔽日也没多问他们以后的打算,只说快要过年了。让他们记得过年之前一定要回家来,便买了回宜州的火车票走了。
沈观澜和徐宴清去送他的时候没见到俞天霖的人影,一问之下才知道俞天霖被一些私事绊住了。
沈观澜问要不要紧,沈蔽日的神情淡淡的,说绊住他的是他的那位好朋友,不必在意。
沈观澜还想再问,沈蔽日不想说了,跟他们道别后就上车了。
出了火车站后,沈观澜牵着徐宴清走在林荫道旁,走了几步就停下来了,疑道:“你不觉得大哥的表情不对劲?”
徐宴清点着头:“看着是不开心的样子。”
“是吧,还以为大哥一直在生我气才不想搭理我的。”沈观澜思索道:“不行,我得去找下俞天霖。”
他拦了辆黄包车,和徐宴清往原先住的那栋小洋楼去。等到了那边却没见到人了,佣人只说俞先生搬出去了,至于搬去哪了没说。
他们没有俞天霖的联系方式,也就没办法再找了。一周后,俞天霖主动来拜访,说是要回宜州了。
沈观澜自从认识他以来,他就算是受重伤躺在医院里,也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如今却长了一圈胡渣,人看着憔悴了不少。
沈观澜问他怎么了,他反问沈蔽日这些天有没有联络过他们。沈观澜说沈蔽日到家的时候打过电话的,但什么都没说。
俞天霖懊恼的叹气,在沈观澜再三的询问下才道出了缘由。
那天他的好友胡雪唯从南京回来,他就跟胡雪唯出去喝酒,后来醉了。沈蔽日不知怎么就误会了他俩,也不听解释就走了。
“那你怎么让我哥真的走了?”沈观澜急道,他哥可不是个任性乱来的性子的。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啊,我和他在一起都那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不讲道理。我问了雪唯发生了什么,他说他也不知道,他就只是把我送回来而已。”
俞天霖无奈的叹气:“算了,反正我要回宜州了,见了他当面说吧。”
“那你可别再搞砸了。”沈观澜担忧道。
俞天霖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经交代了雪唯,你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就找他,基本上他都能摆平的。”
沈观澜谢过了俞天霖的好意,并没有应下。他直觉这其中肯定不简单,毕竟他太了解他哥了。他哥那种从小到大都自抑的性子,连生意上被人骗了都不会轻易与人翻脸,又怎么会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