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合又要放火烧别人的铺子,这是任性妄为,不知轻重,这都是招祸之根。
以前有她护着还成,可以后她也不知自己护不护得住。
自己再不放手,那后悔晚矣,现在是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心该狠时还是要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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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拓此时站在公主府门口,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五百两,公主还是不够银心,若是依赵昱那小子的脾气,有这五百俩又不知要惹出多少事端。
“苍伯,这银子你收好。”赵拓将银票递给身后的老仆。
“二公子不用吗?”这么一大笔银子,赵苍拿着手有些软。
赵拓远望,那小子就是银子用的太多了,需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才能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当然,这想法赵拓自不会说,只是冲着苍伯道:“你先收着,我要用再问你拿。”
说着,赵拓又回过头,透过敞开的大门,朝着里面仍远远望过来的公主和驸马一揖礼。
赵昱那混小子虽然混,但临走时倒是求他帮他活出个人样了。
既然这样,那便活出个人样吧。
“好。”苍伯点头,然后小心的收好银票。
两人出门。
天空晴朗,绿柳拂风。
不远处的老柳树下,于老先生依然在教着童子读书。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六岁的童子朗朗上口的读着。
赵拓拿着包裹就站在边上听着朗朗读书声,不一会儿,便也跟着童子一起一字一句的读着:“苟不教,性乃迁……”
“你这么大了还读三字经?”趁着于老先生喝茶的当儿,童子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赵昱,小孩子显然以前没吃过赵昱的亏。
“没办法,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现在想读也不知迟不迟?你要好好读书,莫要学我。”赵拓淡笑道。
跟在赵昱身后的赵苍听到这话,两眼瞪成了铜铃,等确认确实是自家二公子所说,那两眼含泪啊,恨不得立刻跑回府里,把二公子的话跟公主和驸马说说。
这几天,他跟着二公子,就说二公子是在改。
偏府里许多人都说是二公子再跟公主闹别扭,恨公主把他赶出府才遇上这场大劫。
如今怎么着,真要闹别扭能说出这翻话来?
“嗯,我不学你,爷爷说了,我以后会跟我正风表哥一样厉害。”那童子道。正风,正是赵拓的字,而这童子正是于辅的幼子于易礼,六岁,赵拓的小表弟。
“你会比他更厉害。”赵拓轻笑道。
小易礼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第一次有人说他能超过表兄,心里有些美。
“朝闻道,夕死可以,任何时候想读书都不会迟。”于老先生抬了抬眼,扫了赵昱一眼淡淡的道,虽说这纨绔子曾对他无礼,但他自不会跟一个小小纨绔计较,只不知这纨绔子今天这闹的是哪出,但能说出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显然是有感而发了。他便是点拔一下也无防。
“多谢老先生教导。”赵拓恭敬的揖礼,然后迎着朝阳大踏步离开。
借着赵昱面目,他活的很轻松,因为不用顾忌太多,可以随心而欲的生活。
而做为赵拓,作为恭王府的庶长子,作为帝师的外孙,他的每一举每一动都在别人的注目之下,做的好,理所当然。做的不好那更怕辱没了母亲和外祖父。所以任何事情他都做的尽善尽美,但高处不甚寒。
如今这样,挺不错。
“爷爷,他说我会比表哥厉害。”小易礼有些得意的冲着于老先生道。
“你不用比你表哥强,你只要读些书,知些礼义,然后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开心就好。”于老先生揉揉小孙子的头发。
有些事情他太要强,想想小时候,拓儿跟着他,八岁通读所有蒙学,十岁做诗,十六岁通六艺,十八岁中解元,曾得大齐第一才子这称,再到二十四岁,他立下不世战功而死,一路走来风光无限,可等到拓儿死,他回想起来竟发现从没见拓儿开怀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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