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衢哼声,眉心蹙着朝段隋招招手,待他走近,照屁股就是一脚。
“大惊小怪,扰爷练功。说吧,到底何事?”
“张小娘子突然告官,说家里遭了贼,藏宝箱被盗了。”
傅九衢冷眼,“她家遭贼,与我何干?”
段隋搔了搔脑袋,“她说,藏宝箱里有京兆郡王送给她的胭脂扣,曹大姑娘送给她的白兰钗,还有,还有……”
他瞟着傅九衢,声音弱了些,“还有广陵郡王送给她的猫,也,也丢了。她还说,让郡王务必去一趟张家村,替她申冤……”
猫?傅九衢牙根突地发痒。
怪不得遍寻不见,原来被她藏了起来。
铮的一声,傅九衢将长剑狠推入鞘。
“你和孙怀,各罚俸半年。”
段隋:“啊……”
上次半年,这次半年,加在一起,今年就白干了呗。
段隋撇了撇嘴巴,看了看沉默的孙怀。
“九爷,求您饶了属下的银子吧……”他苦巴巴地求着情,却见傅九衢拿起大氅系上,就要出门,又不服气地追上去。
“有探事司的查子在张家村监守,怎的张小娘子家就被偷了?小的想不明白。”
傅九衢冷冷看他一眼:“等你想明白,你就是爷了。”
段隋:“……”
傅九衢看他那怂样。
“还不快去备马?”
……
一辆朱漆华盖的马车徐徐驶过长街,往长公主府的方向缓缓而行。
“长公主这次上山,足有三月未与郡王见面,等会儿见了面,郡王定会惊喜万分……”
说话的女子长裙窄袖,清丽婉约,声音细软,眉目间好似藏着一抹天生的绵弱,谦卑感如从骨生。
上首端坐的,是当朝卫国长公主赵玉卿。
她带笑的面孔温色融融,如山间流泉。许是在道观里待久了,沾了一点清风霭霭的仙气,宁静、雍容,容色绝美。
只是,
此刻的长公主,眉头紧锁,似在愁烦。
“唉,你就惯会哄我开心。他哪里是会惊喜的人?这混货,见不着母亲才好呢,没有人管束,可不由得他翅膀飞么?”
周忆柳抿唇一笑,瞟向长公主。
“这些日子,曹家太太跑了三次白云观……想必也是为曹大姑娘的婚事烦忧呢。”
赵玉卿叹气,“曹大姑娘对重楼倒是一片真心,只可惜……”
她皱了皱眉头,声音小了几分,“可惜,宫里头两位娘娘斗法,这曹家和张家也是一池浑水,哪边都沾不得呀……”
周忆柳在长公主腿上轻轻捏揉着,眉眼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