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克街是一条资产相对丰盈的街道,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是些小商人,还有一部分则是王*人。这样的环境并不算优越,但至少人们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所以不免吸引了一些对生活抱有追求,而又小有资产的人。
比如说至尊颂葬会的巫师学徒。
至尊颂葬会崇拜永夜大君,核心哲学大概就是死亡即是起点,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成员都要遵守这条理念进入亡灵的世界。就好像现世佛教所言,人死后将前往西方极乐世界,但也的确少见有人着急忙慌地动身前去享乐。或许那些核心成员以及狂信徒们,会很乐意褪去*的皮囊,向永夜大君献上自己的灵魂,可绝大多数人加入至尊颂葬会的原因,还是为了能够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以及相对应的地位。
学徒级别的成员几乎人人如此。
虽然年轻的成员都要经历这一阶段,可只有天赋不足、无法提升魔法能力的人才会逗留在这一层次。这些人的未来已经被限定,既不能获得荣华富贵却又无需活的像农夫那般劳累,时间长了,他们当然会转移目标,最终享受于普通人的生活——比如花天酒地之类的事情。
住在匹克街的这位巫师学徒亦是如此。由于至尊颂葬会习惯于晚上集会,成员的自由活动时间多在白天,匹克街的巫师学徒也是刚刚才从酒馆里出来,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的家中。
他的房子坐落于匹克街的街尾,虽然是比较偏僻的小巷,但在他把至尊颂葬会的标示亮在外面后,倒是也没有流窜的小混混敢来骚扰。这样的做法或许在高阶成员当中,简直就是会被围而攻讦的行为,但他只是个小小的学徒,这辈子也再难有寸进,这种行为上面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做基层人员的福利。
照往常一样,巫师学徒醉醺醺地回到了家里,连门都没锁,直接推门就走了进去。前几日的事情。虽然至尊颂葬会惹来了许多在场贵族的非议,但他们的名声本来就不是太好,也不介意再臭到哪儿去,倒是由于他们击败守护神的行为引得了更多对他们强大实力的关注,街头巷尾本来不屑于至尊颂葬会的百姓,也都对他们畏惧起来。巫师学徒当时有幸参与行动,虽然只是在后面负责维护参战成员的法杖,也觉得立了功劳般得意洋洋,在平民畏惧的目光中活的格外滋润。
这种关头,怎么会有人胆敢冒犯至尊颂葬会?若是有不开眼的小贼敢来。那纯粹是找死。
抱着这样的想法,巫师学徒歪着身子扭进屋里,随便把手里拎着的酒瓶往桌上一拍,就要脱去这一身他并不喜欢的颂葬师服。
闪电之间,醉醺醺的巫师学徒仿佛看到了一道寒光。
“你好。”
冰冷的触感瞬息即逝。巫师学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忽然就觉得胳膊一痛,被酒精麻痹的神经倏然清醒过来。
“请你闭嘴。”
他下意识地就要痛叫出来,可那锋锐之物立刻抵在了他的脖颈上,让巫师学徒迅速闭上了嘴。
“很好。”
背后的声音落下,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背上,示意他做到木桌旁的椅子上。
巫师学徒试着眨了下眼睛。眼睫毛抖得几乎要扎到眼睛。
“你、你是谁?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身后的人没有理会,那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示意他坐下。
巫师学徒咽了口唾沫,拉了两次椅子才拽从桌子下拽出来,然后颤颤巍巍地坐下,抱着被划破的胳膊心里忐忑不已。
“很好。”
背后的人把长剑放平。垫在他的肩膀上。
“你倒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至尊颂葬会的成员,居然敢把徽章放在门口。”
啪嗒一声,黑灰色的骨质徽章从巫师学徒身后扔到了木桌上。
他被响动吓得一哆嗦,“你、你怎么敢……”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成为学徒的他并不算笨。他很快想明白,既然对方敢这么做,当然不会畏惧至尊颂葬会,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不过至少自己任何的威胁恐怕都起不了作用,不同于那些街头混混,恐吓只会给自己带来负面效果。
但巫师学徒在担心对方目标的同时,其实也有些不解。
可现在至尊颂葬会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怎么会有人胆大妄为招惹教会?
难道说……是比至尊颂葬会还要庞大的组织?
这个想法吓了他一跳,虽然他还不能肯定,但心里已经开始紧张起来。
“看来你已经有所觉悟了。”
身后的声音似乎知道他想些什么,等了好半天才再次开口。这一回,巫师学徒认真聆听,那是一个并不太成熟的声音,如果要他形容的话,那大概是一个青年。
“你想,咳咳,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