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没有停下,一下就下了一下午加晚上,也许会就这样昼夜不停的下到天亮。
外面。
管止深坐在车里,他今晚没有自己开车,司机刚从医院回来,分别送了放放回到家里来,送了爷爷回省委大院。
他把阿年手机扔到楼下时,家里没人。
家中的所有人接到消息,都去了医院看默川。
去医院之前,管止深叮嘱,谁也不要上去打扰阿年休息,放放点头,肯定不去打扰小嫂子。他最后望了一眼楼上的房间门,才真的转身离开,他怕阿年知道方默川车祸住院,怕她因此原谅默川。
车行驶在雨中,抵达医院。
司机提醒:“管先生,到了。”
管止深睁开眼睛,抬起手捏了捏眉心,下了车。
一把雨伞举在他的头顶,他的司机。
他接过雨伞,进了去。
该走的人都走了,方云在,管三数也在。
“要被气死了,真不知道你这么闹下去我还能不能活得过五十岁!”管三数这话是对病床上的儿子说的。
管三数今年49了,生方慈的时候20岁整,方和管两姓氏人关系好,两家孩子从小就认识,到了年纪,两家的家长就做主给办了,从小玩儿到大的,也不讨厌。方云和管三数,小时候要好的情同姐妹,长大了嫁给了对方家里的亲哥哥。
友情上加了一成亲情,以为这样便是一辈子都能和和气气,互相扶持,可随着人年龄增长,管三数和方云同为学医的,同进了自己家中的医院工作,攀比中一个不让一个,就有了摩擦和埋怨。
管止深见方默川并无大碍,心放下了。
半夜,方默川发现医院病房门口有人看着,多半是老妈的主意。
手机响了一下。
他激动,号码是阿年的,一条短消息,说:我回了外婆家,回来再谈。
半夜管家的别墅里,去卫生间的放放被管止深逮到,管止深拿出自己手机,放了阿年的手机卡,让放放帮他编一条短消息,发给默川,阿年完全不知道。
放放发出去之后往洗手间走,半只眼睛睁着半只眼睛闭着晃晃荡荡的:“困死啦,你不自己编,谁回外婆家了呀,知道给你媳妇儿做早餐,短信我编,我不是你亲妹妹一定是捡来的……呜呜,厕所门在哪边。啊!”摔了一跤,接着没声儿了。
医院。
方默川速度的回复了一句:好,不要生气。
管止深一键删除了短消息,上楼。
方云出来望了望楼上方向,还是不放心,拿了药噔噔噔上楼了。
“妈,怎么还不睡?”管止深刚进卧室,就听见敲门,打开门问。
“我给阿年量量体温。”方云说着就进去了。
阿年睡着,睡得不是很熟,昏睡状态所以醒不过来,量完体温,方云摇头说不行,得再给吃一遍药,不然这到明早就烧坏了。
一边弄了药,一边说,明早吃点东西就得送去打吊针。
管止深摸了摸阿年的额头,很烫,她好像冷,抱着被子缩了一团儿,他担心阿年身体,几年前就知道,她爱生病,是小时候的问题。
管止深抱起阿年靠在自己身上,方云把退烧的药拿过来,放进阿年嘴里,用勺子喂着温水。
阿年咽不下去,方云勺子里的水洒在了阿年身上,湿了睡袍,水从睡袍的领口流进了阿年的胸前……
阿年半睁开眼睛,没力气。
以为是梦,听见方云说:“这吃不进去药怎么办?唉!”
管止深蹙起眉头,心疼阿年,冷静的拿过两片白色片状儿的退烧药,放在自己的口中咀嚼了,俯下了身,嘴唇对准阿年的小嘴儿,一点一点把药给喂了进去。
自己的妈,他也不用避讳,他回头:“妈,给我水。”
方云把温水递了过去,那白色药片很苦很苦,儿子嚼的眉头都不皱一下,喝了小口水,又喂给阿年。
喂完了水,他准备放下阿年。
也许是动作较大,阿年睁开了眼睛,管止深的五官近在咫尺,他的气息,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