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自然会有人收拾。
谁?我问。因他慢条斯理而气短。
于是他给了我三长四短七支被烧过,又被熄灭了香。
于是我将这些香,趁着夜深人静悄悄埋田恬家外头那个十字马路口,长那些头冲着西方,短那些头冲着田恬家。
于是,那个热闹而乐除夕夜,那个禽兽不如男人死了,可是田恬也死了。
这并不狐狸预料,所以乍一听见,他是有些愕然。只见到了现场照片后,他又释然了,并且对我说了那句话。
“鬼绣。早知道,我就不让你那么做了,小白。”
只是依旧不明白,鬼绣,什么是鬼绣。
那晚狐狸让我把那些香放靠近田恬家十字路口,又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是什么把田恬身体弄成那个样子……
是什么杀了那个禽兽,也同时杀了田恬……
这些问题,田恬死后第七天,我感到我有了答案。
那天晚上,我田恬家门口为她做头七。
到十二点时候,火盆力锡箔灰灭了,打着转,无风而起。我循着它们飘散方向,看到了田恬。
她依旧穿着那身小学时候就穿着衣服,成人脸庞带着孩童笑。她笑嘻嘻看着我,然后朝我挥了挥手。
我正想追过去和她说说话,她一转身离开了。这时才发现,她并不是一个人来。就离她不远地方,站着个女人,女人面目很模糊,但看得清带着种柔和清秀。她那里等着田恬,等她过去,她就伸出手拉住了她。
然后,两人手挽着手慢慢离开了,留我一个人风里站着,陪着一地散落灰烬。
慈母手中线,闺女身上牵,临行密密缝,意恐不复归。
那些线,竟然是一个母亲死后全部牵挂么。
好沉,沉得连伤到了女儿身都不察觉。
可是女儿呢……
女儿自母亲死了之后,似乎,就已经再也没有任何知觉了。
D*^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