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自黑暗穿街而过,老亭长的眼亮了一下,仿佛升起了希翼的光,手终是慢慢垂了下去。
“以死殉镇,是为忠烈!”
赵胤剑身染血,高高举起,“杀!”
将士们怒气升腾,嘶吼着冲了上去。
“点火!快,快点火炸死他们,让天雷之罚惩罚他们!”
钱名贵的呼声被掩埋在了长风里。
火把点燃了引线,火花冒一下,熄灭了。
一个天雷没有用,再一个天雷还是不管用。
钱名贵疯了,爬过去从家丁手上接过火把,亲自去点。
“完了!”
几个用铁轮车推出来的天雷都像是哑了似的,冒一下火花就熄灭了。
朱九高声道:“看见了吗?天神不会眷顾恶魔,什么天神之罚,就是个骗局。”
“不,不可能的。绝无可能。”钱名贵爬上铁轮车,打开天雷的盖子,轻轻一拉,那引线松松掉了出来。
哪里还能点燃?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他拿着引线大声喊叫,眼睛被恐惧占据,身子瑟瑟发抖着,几乎忘记了疼痛。
天雷不燃,邪君的惩罚会比现在的疼,难受一千倍,一万倍。
“是谁,是谁破坏了天雷……”
他想找个背锅的羊,眼神落在了师爷邹赛身上。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邹赛一把扳住他的肩膀,将他推开,又亲自查看一眼,再转头,双眼赤红而癫狂。
“钱名贵,你坏了邪君大计!你死定了。”
“不,不是我,不可能是我。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钱名贵嘴里喃喃,翻来覆去只这几句话。
邹赛脑子里闪过一条狗的影子,从天雷搬进来,只有那条狗溜入过库房……
可是,他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
一是他不信这世上有这么聪慧的狗,懂得破坏天雷。
二是他不敢把一切责任推到一条狗的身上,毕竟狗不可能背锅,但是钱名贵可以。
“一定是你。”邹赛揪住钱名贵的衣领,“邪君早就怀疑你背叛了他。通风报信的是你,破坏天雷的也是你。”
“放你娘的狗屁。”
生死面前,斯文扫地,钱名贵面如死灰地看着邹赛,“是你在邪君面前告我的状,是你想接替我的位置,是你陷害我!我跟你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