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老爷被吓了一跳,忙问:“易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易公公拉着他便开始诉苦。
原来宫里这两日简直是内外交困,外面是乱党攻城,里面也是一片混乱。
大长公主攻城的时候,陈老太太还在宫中没能及时离开,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竟一下子中风了,太医虽然及时救治,但这会儿还是口歪眼斜地卧床不起,连话都说不清楚。
皇后又是担心又是着急,一下竟也病倒了,后宫顿时就成了群龙无首的局面。
原本被皇后软禁贵妃,扣押大皇子威慑住的人,此时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魏贵妃在宫中受宠多年,也是有一些自己的人脉和眼线的,趁着皇后和陈老太太全都病倒,也不知是如何打通了关窍,凌晨的时候竟从自己宫中逃了出来。
她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大皇子,可却阴差阳错地把二皇子抱了回去,便形成了如今皇后跟贵妃攥着彼此的孩子互相对峙的局面。
“这还不算呢,居然还有人跳出来说自己有孕在身,是先帝的遗腹子。”易公公越说越激动,眼泪将脸上的粉冲出两道沟,被他用帕子一抹,顿时就刷墙的白粉和了水,在脸上糊作一团。
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才不过一天一夜的功夫,居然就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沈三老爷只觉得信息量太大,脑子简直有些跟不上了,有些发懵地问:“几位阁老老臣不都在宫中么?”
“哎呦,您快别提那几位老大人了。”易公公一甩帕子,“不是吓懵了就是病倒了,也不知是真病还是装病,杂家这边都忙得团团转了,还要安排人给他们诊脉熬药。”
“可,这么大的事儿,您找我有什么用啊!”沈三老爷双手一摊,这些事儿,无论哪一件拎出来,都不是他一个翰林学士能插得上手的。
可经过遗诏事件之后,易公公对沈三老爷有了种革命战友般的惺惺相惜,亲热地拉着他的手说:“我实话跟您说吧,因为遗诏的事儿,皇后娘娘对您大为赞誉,说您这样的才是忠臣、纯臣,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正是您为娘娘分忧的好机会么!”
“再者说了,您既然已经站在了娘娘和二皇子这边,这些,不也是您分内的事儿么!”
“我,我什么时候站队了啊!”沈三老爷大呼冤枉,“公公,您是知道的,那诏书的确是先帝出京之前让我拟的,当时您就在旁边。我如今不过是遵旨办事,我忠于的先帝。”
“您这样说是不错,可除了我,谁信呢?”易公公不以为然地一挥手,“诏书虽然不是假的,但您拿出来之后还坚决要求按着诏书行事,自然就等于是站在了二皇子一侧,如今有这样从龙立功的大好机会,换做一般人,杂家还不告诉他呢!”
“可如今这样混乱,我能有什么法子呢!”沈三老爷抬手揪着胡子,又问,“贵妃那边如今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用二皇子做要挟,要把大皇子换回到自己身边呗!”
“那皇后娘娘这边呢?”沈三老爷又问。
“娘娘想要回二皇子,却又不愿意把大皇子放回贵妃身边,便僵持在这里了。”
“额?”沈三老爷闻言错愕地问,“为何?”
“您想啊,若是把大皇子还给贵妃,她再打着大皇子的旗号逼宫,那可如何是好。”
“可此时魏家已被抄家,人也都关押在刑部大牢,贵妃如今身在宫中,别说大皇子如今才是个幼儿,即便是个成人,只她们两个,又如何能做到逼宫篡位?”
“哎呦,沈大人!”易公公嗷地一声跳起来,“我就知道,您肯定是有主意的!”
易公公脸上和泥般的粉此时已经干了,随着他说话一片一片地往下掉,此时看去着实有点儿吓人。
沈三老爷只能低着头不去看他,被他一巴掌拍在后背上,差点儿没摔了个狗啃泥。
易公公已经没时间再跟沈三老爷说什么了,吩咐小黄门好生伺候沈三老爷,自己也顾不得补妆,直奔后宫参见皇后去了。
沈三老爷想到他那一脸斑点狗似的“妆容”,不由打了个寒颤,心道,别再把娘娘吓着了才是真的。
一旁的小黄门见他打颤,殷勤地说:“沈大人,前殿风大,您到偏殿用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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