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瞧着眼前人盛气凌人的模样,一如当初在学政府见到一般,自古嫡庶尊卑他是知道的,但因家中独子,倒是还未见识到这些争端,不过每每遇上这季凌盛都会被上一课,他就是心中想怼他也不好怼,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再者季韫禄也未说些什么,指不准他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到头来还害了季韫禄。
“你这酸秀才也是真有意思,先前在学政府上巴结李少爷,今下又寻着我这四弟弟讨好,看来是真有些功夫在身上啊。上回在学政府便警醒过你,看来你是空有耳朵听不进啊,非要上赶着来攀附,给脸不要脸的功夫倒是和我这四弟弟同他小娘如出一辙,也难怪能混在一道。”
“但我今日便告诉你,我们通判府最瞧不上的就是你们这些一身铜臭味和商人有染之人,最好还是早些断了心中的念想,通判府的门第也是你这等人能攀附。。。。。。”
“你跟我住口!”
季凌盛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响,人便被一巴掌扇弯了腰,他捂着脸满目惊恐的看着不知什么时辰就站到了身后的男子,嗫嚅着唇:“爹。。。。。。。”
“开口闭口的庶子小娘,你这些年读的书看来是读在狗肚子里去了,口出恶言折辱客人,这便是老夫素日教你的待客之道!你弟弟勤学苦读小小年纪便考中举人,再瞧瞧你,不成器的东西,整日不是招猫逗狗便是寻花问柳,一事无成反倒是还硬气,老夫怎有你这么可畜生儿子,这些年每每犯错你娘都袒护着你,不见得你收敛半分,倒是养成了这般侮糟门楣的性子!”
季凌盛被骂的狗血淋头却是一句话不敢还嘴,哪里还有方才势大嫡子的派头,捂着脸哭哭啼啼道:“爹,你听我说。。。。。。。”
“你当老夫耳聋听不见的说的话是不是?这是今年秋闱的第一解元郎,是老夫请到家中做客的门生!”说着通判抬手便又给了季凌盛一巴掌:“从你嘴里说出来是什么,还不赶紧给人告歉!”
季凌盛闻言眸子倏然睁大,也顾不得脸上的疼,连忙弓着腰同方俞道歉:“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郎君切勿往心里去。”
“赶紧给我滚下去,到祠堂跪着,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季凌盛如临大释,赶紧头不带回的跑了下去。
人走后通判连忙打圆场:“不成器的东西,让贤侄见笑了。”
“是啊,大哥素来脾气火爆,还望方兄别往心里去。”
方俞连忙道:“怎会,季大兄也只不过是心直口快。”
通判拾整了一下心情,方俞也默契的把方才的真·打脸现场给抛到了脑后去。
“爹,方兄听说您爱吃糟卤鸭舌,还特地给您带了一份前来,可是煞费苦心。”
“噢?老夫可是馋那一口好些日子了,贤侄有心。”
三人去了花厅,沏了茶水,还未等方俞自行献礼,倒是季韫禄先替他开了口。
“乾师傅的糟卤鸭舌着实是难得,不知小生今日所捎的鸭舌是否合大人胃口。”
“鸭舌味道事小,难得的是贤侄的心意。”
通判笑了笑,又敛起了神色:“我回城便听说贤侄家中丧事,实乃是令人叹惋,原也是想着前去吊唁一番,可惜回来晚了两日。”
“多谢大人挂念,母亲年纪大了,身子也不甚好,小生自知有这一日,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突然。”
“都是做过儿女之人,老夫也只你孝心,听闻你还为此卧病了好些日子,实乃是忠孝的好孩子。”
方俞拱手做礼:“大人过谦了。小生身子骨弱,倒是惹得大家笑话。”
通判及时道:“逝者已矣,且还得往前看。罢了,我们便不说这些伤感只语。”
季韫禄道:“时辰也不早了,不妨让下人布菜吧。”
“好好,贤侄可得好好尝尝府里的菜,尚不过一月未见,贤侄瞧着瘦削不少。”
方俞道:“小生最是好嘴上一口的,饭桌上失了礼数大人不要笑话才好。”
通判朗笑了一声:“多吃才好。”
很快一桌子菜便上齐,方俞陪着浅饮了几杯,不喝酒有些请求还不好开口,倒是真亏了小乔,那一大碟子的糟卤鸭舌做的极好,通判头一筷子便吃的两眼放了光:“就是这个味儿!在府城可把老夫挂记的厉害,吃酒最合适。”
通判原以为是别的师傅做的,本没报什么希望,鸭舌入口那料汁味儿就是熟悉的配方,人上了些年纪事事可稳重老练,往往那一口吃的却是放不下。
“为着今日这一碟子糟卤鸭舌也得多吃几杯酒才成!”
“那小生便敬大人食得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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