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头还未来得及劝慰,花大海就率领着妻儿离去了。花老头又气又怒,刚好一点的身子,又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花大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爹,心里也暗怪花大海也不听他爹说几句。
那边花武氏和花屏儿一看事情不妙,就想悄悄溜走。不想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恰好被花老头瞧个正着。“你们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给俺站住。”花老头颤颤巍巍的指着他们,大喊道,由于过于激动,竟咳嗽不止。
花大河赶紧给花老头捶背,宽慰着道,“爹,您别生气。这刚好的身子,可不能再动怒了。儿子没能管较好妻儿,对不住您。”
花老头摇了摇手,轻叹了一声,“家门不幸啊。没娶贤妻祸事多啊。一个个地都不让人省心啊。”
花大河很是忧伤,看着自家老爹的伤感,自己对着花武氏怒目圆睁,嗷的一嗓子,把二蛋儿都吓得一哆嗦,“你们赶紧给俺过来,怎么地还让俺们过去啊?”
花屏儿和花武氏一看今儿个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可能是不能善了了。两人磨磨蹭蹭地挪到了花大河跟前,唯唯诺诺,再也没先前的理直气壮了。花大河冷冷的看着花武氏,“你今天辱骂弟妹?你还有没有尊卑?有没有廉耻?就连白家舅兄给韵儿的嫁妆你都敢要,那与你有关吗?”
花大河眼里冒火,看着花武氏的害怕样,可是花屏儿却毫无惧意,心里更加恼火。这个女儿平时就一肚子坏水,心想着就这一个闺女,她精明些,以后也不会被欺负,所以甚少管教她。没想到竟是每次都是她出主意怂恿花武氏。看来这次又是他了,这次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实是无法面对弟弟和弟媳了。
花大河一把拽过花武氏,向着她膝盖使劲一踢,花武氏哎呦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还不给爹跪下,再不知悔改,俺休了你这婆娘。”
花武氏悲悲戚戚,实在从未见过花大河生过这么大的气,吓得着实不轻,跪在地上直发抖。
花老头看着这个就会惹是生非的大儿媳,差点仰天长叹。花老头靠在花大河身上,冷冷地说道,“俺看你也不用在这个家呆下去了。你收拾收拾东西回娘家去吧。”说完,就让花大河把他扶回屋里去。
花武氏一听就蒙了,花屏儿也吓了一跳。这话可严重了,也许不去接她娘回来,她娘就回不来了。花屏儿也立马扑通跪在了地上,给花老头磕了个头,“爷爷,您饶了娘亲吧。她也是为这个家着想,也是为奶奶着想,您饶了她吧。”
花老头回过头来,并未说话,可是眼神去比刚才更为冰冷,好似两道利剑直直的向着花屏儿射来。花屏儿浑身打了个冷颤,心虚的往后一躲,低着头和花武氏跪在一处。
那发傻的花武氏一下子就反过劲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有节奏的大哭了起来,“俺的那个天啊,俺这是造的啥孽啊?俺为你们花家生儿育女,到最后就落了个这样的下场啊。那包藏祸心的,您们不去闹,就专挑俺这个软柿子欺负啊。有没有天理啊?呜呜呜……”
花老头看着花武氏撒泼哭闹,气愤不已,双手颤抖地指着花武氏,气的说不出话来。花大河看着自己爹爹被气成这样,再瞧自己媳妇实在不象话,语言粗俗,马上火上心头,松开花老头,走上前一把拽起花武氏就给了一巴掌,“俺叫你撒泼,你说的那都是啥混帐话啊?”花武氏被打的蒙了,反而更加不管不顾的窜上去和花大河撕巴到一处。
“花大河,你敢打俺?等大明回来让他看看他爹平时都是怎么虐待他娘的?”花武氏使劲的叫嚣着。
花老头更加气愤,转回身,头也不回的进了屋。进屋后,看见花老太背朝外,坐在炕头,纹丝不动。花老头盯着花老太的后背,再看看外面耍泼的大儿媳,心想着花家没娶到贤妻啊……
花老太转回头气鼓鼓的看了花老头一眼,好像满腹的委屈。花老头根本没理睬她,自己自顾自的倒下了,顺着气。
再说那边,花大海领着全家回去后就收拾东西。花好儿很不安的看着爹爹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旁边娘亲红着眼眶,一语没有。花好儿还是忍不住问道,“爹爹,咱们这是要搬去哪里呢?”
花大海闻言,怔愣了一下,回头看着自己的一双闺女,都可怜巴巴的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花大海蹲下身子,摸了摸好儿和韵儿的小脑袋,问道,“闺女们,如果跟着爹爹搬出去,会吃点苦,你们愿意不?”
花好儿立刻抢着答道,“当然不会了。不管乎在哪,只要能咱们全家人在一起就好。”
花大海一阵苦笑,“只可惜爹爹没用,没用钱让俺闺女们住好房子,唉……”花大海顿了顿又对着白水心道,“心儿,俺对不起你们母女,又让你们受委屈了,俺没用。”
白水心苦笑道,“说着干啥。都是一家人,有啥法子?”
花大海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再说些什么,手足无措的站在那,最后讪讪地道,“俺早就跟大柱问好了。山根底下原来是一户张猎户,人家着急搬走,俺就花了韵儿给的一两银子给买下来了,本来今儿个想回来告诉你们的。”
花韵儿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山底下啊,挺好的啊。咱们还可以开荒种地呢。”
花大海看着自己闺女天真散漫的笑脸,心里舒服了很多,“韵儿说好就好。只是稍偏僻了些,委屈了你们了。”
韵儿摇了摇小脑袋,一下扑到花大海怀里,“委屈啥,和爹娘在一起生活多好啊。爹爹,您看着吧,那一大片就都是咱家的了,咱好好规划一下,没准啊,几年后咱家就是最大的地主了呢。”
花大海只当自己闺女是安慰自己,也没往心里去,就又忙着去收拾东西。谁能想到,今日一句戏言,真的过几年后,这山根底下真的成了一片大庄园呢,当然这都是后话。
听着外面那大伯娘哭喊叫嚣,花大海一家都默默的收拾着行李,不发一言。花韵儿心里冷哼,这大伯娘可真是个极品啊,这种撒泼打混,泼妇烂仗的还真没见过呢,这辈子可也算开了眼界了?花韵儿自嘲的一笑。
花武氏越叫唤嗓门越大,虽是毕竟体力上不如花大河,本来花大河也没打算真收拾着花武氏,奈何她一直纠缠,于是气愤至极,就抬起脚,给了花武氏一脚。
花武氏啊的一声栽倒在地,再也没爬起来。这边二蛋儿和花屏儿赶忙跑上前,要扶起花武氏,哪成想这花武氏趴在地上喊着肚子疼,花屏儿一瞧,花武氏身下一摊子血。花屏儿大惊一声,哇哇大叫起来,“啊,爹,快来看看娘,娘流了好多血啊……呜呜……”
花大河也慌了,心想自己也没事太大劲啊,赶紧过来看,只见花武氏倒在血泊中,脸色惨白,紧紧的捂着肚子,呜呜的哭着。花大河手足无措,抱起花武氏就向东厢走去,“孩他娘,你怎么样啊?你到底咋了啊?俺这就去给你叫郎中。”
过了好一会,花大河带着郎中会来了,给花武氏开了药,最后和花大河说,“尊夫人只是小点小产迹象,喝几幅保胎药,多卧床休息,千万不能在动怒。”说完拿着包走了,也没理还在发呆的花大河。
花大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要当爹了,刚刚那股子不愉快马上随风而逝,殷勤地区照顾着照顾着媳妇。花老头也很高兴,可是又有几分惆怅,这边本想发落了花武氏,好安抚安抚老三一家,可这现在可如何是好?难道真让他们搬出去,他们这一家子可去哪啊?再说了,现在花家在风口浪尖上,这时候老三一家搬出去……
花老头站在院中看着西厢房,眼里闪着泪花,自己到现在也没明白,自己好好的儿子为啥走到这个地步?到底是谁错了?
等到傍晚时分,花大海领着妻儿都收拾妥当。花大海一家子进了主屋,给花老头和花老太跪下了。花大海看着花老头原来矍铄精神,现在确有几分颓废,心里不禁发酸,留下了眼泪,哽咽着说道,“爹娘,儿子不孝。早晚都是要搬出去的,以后不能在您跟前尽孝了。儿子就是搬出去了也是花家人,儿子会常回来,看望二老。”
花老头十分激动,干枯的双手擦了擦眼泪,道,“儿啊,你不能走啊。你能去哪啊?这娃娃们不能跟着你受罪啊。再过一段再说吧,啊!”
花大海摇了摇头,很坚定的说道,“爹,这个家不适合俺们再呆下了。总不能一天到晚的因为俺们全家不宁的吧。”
花老头,讪讪地说道,“老三啊,你大嫂今儿个她不对。俺们都教训她了,你大哥还踹了她一脚,谁知道还差点把孩子弄掉了。你就原谅她吧啊。”
花韵儿听着,心里很是不舒服,想必那大伯娘可有了撑腰的了,在这个家里该横行霸道了吧。她要是真知道错了,为啥不自己过来道个谦?这个大伯娘是不会悔过的,而且很有可能记上仇了,从此还会生出诸多是非来。花韵儿眼神晦暗不明,歪头望着东厢不知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