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难道你是说……”
孟章也是聪明绝顶之人;虽然刚才冥雨公子说话和他法术一样云遮雾罩,但孟章很快想清楚其中关节。
“不错!”
骏台张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牙齿,接言说道:
“想必君侯也猜到,那个力量广大的女童琼肜,正是那张姓少年一生气运的关键!”
“哦?那我们岂不是只要将那女童降服,那张姓恶贼便不战自灭,再不能影响眼前战局?”
冥雨神将只不过片言数语一席话,就好似拨云见曰般给孟章解开困扰十数天的心结,于是这龙侯便用着极少有的激动语气连声说道:
“怪不得!怪不得!我说这战事怎么会一边倒。想一想敌我双方战备,那四渎老贼固然处心积虑,我南海也是经营良久,无论如何也不会一开战我南海就节节败退!”
一口气说到这儿,高高在上的龙侯也察觉到说话太快有失威仪,便放缓了语调,威严说道:
“骏台之意吾已知之。那张姓小贼,歼猾非常,一时不易擒拿;那琼肜女娃,虽然神通广大,但心智只及幼童,倒不妨设法将她捉拿——呃,如何将她擒拿,骏台老弟你可有良策?”
此时此刻,突然造访的冥雨神将已好像成了南海救星,孟章对他正是言听计从。
听主公相问,正是志得意满的骏台公子露齿一笑,毫不谦逊地说道:
“君侯无需苦恼,臣心中早有谋划。依我这些天所见所闻,知道那张琼肜心智不高,又有一天大弱点,便是不知曾被那少年用了什么法儿洗脑,竟是不论何事都惟他是从!据几个从她手下逃生的军兵说,那女娃艹控神雀力量非常,战力看起来似乎更胜那少年一筹;但不知何故,她却总喜欢夸耀她那少年义兄本领,还特别喜欢强调他们兄妹间的亲密关系——告诉我这些消息的海灵,正因为当时不惜附和了那女娃观点几句,才能从她手下死里逃生!”
“好,既然如此——”
即便此刻孟章也不想太多提和南海战败有关事宜,便截住冥雨公子话头,直接问道:
“那你有何建议?”
“呵……”
听得主公相问,一直口若悬河的翩翩神将,忽然间容光焕发,在一脸明灿自信的笑颜中从容说道:
“水侯大人,此事症结,正在那女娃对她义兄十分依恋上;因此,这一回我不得不亲自跑一趟了……”
俊雅非凡的冥雨公子脸上正浮动着高贵优雅的笑容,梦呓一般的话语回荡在整座高大的白玉神殿中:
“唔……海乡寂寞,风雨如愁;看来我也要找一个人陪伴了……”
且不说冥雨公子骏台在南海议事神殿中自言自语,再说数千里之外那座神树岛。
此刻在那株百寻神木树屋中休憩的兄妹二人,还不知有人正将主意打到他们头上。在树屋中静坐休憩,闲聊了大约有一个多时辰,窗外那如烟如雾的细雨才渐渐止住。云开曰出,眨眼间明亮的阳光便从树屋顶上的枝叶中透下来,将几片低低探在窗前的绿叶照得通体透明,就好像是翡翠琉璃雕成。
在树屋中静坐了这么长时间,此时醒言几个都有些静极思动,便在灵漪提议下一起离开树屋,准备去树底下那些翠岛萍洲中闲游。
从木屋中出来,醒言和灵漪二人老老实实地从那个环绕树干的藤梯攀援而下,片刻功夫后便重回到神木脚下的树岛上。只是,等醒言脚踏实地后一回头,却只瞧见灵漪立在身后,那小女娃却踪影杳然不见分毫。
“奇怪!去哪儿了?”
醒言心中嘀咕,一抬头,恰好看见那小丫头正在天上跟他挤眉弄眼使劲招手:
“醒言哥哥、灵漪姐!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呢!”
“……”
“危险!”
原来此刻琼肜正踏在醒言先前仔细研究的那个水车上,两脚并齐踏在一只竹筒上,看样子是想随着不停旋转的水车一起转下来。
“唉,真是贪玩!”
见得如此,醒言只好赶紧跑到水车正下方一侧的湖岸上,仰着脸紧紧盯着琼肜下降的身形,脚下随着她的位置不断来回移动脚步,随时准备她摔下时将她接住。
……
大约又过了半刻功夫,那胆大贪玩的小女娃终于随着水车缓缓降落到醒言跟前。胆大的小丫头,在脚下竹筒几乎快全部浸到湖水中时,才“啾”一声蹦到湖岸上,扑到醒言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