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之的屋子,陈设尽显奢华。
狻猊香炉点着安神香,轻烟袅袅,味道淡雅,是阮蓁不曾闻过的,但不可置否,十分舒缓人心。
右手边是紫檀边嵌牙五百罗汉插屏,里头摆了张青绿古铜鼎紫檀木香案,桌上摆着一套润瓷浮纹茶盏。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阮蓁头一次钻男人的屋子,屋内没有别人,她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不敢随意乱瞥。
顾淮之在案前坐下,取出上好的白玉雕竹镇纸。
“刚才不是挺能耐的?”男人语气淡淡。
“过来,磨墨。”
到底是为了自己,阮蓁当下不作他想,踩着带着鞋印的绣花鞋几步上前。
她努力的忽视近在咫尺的男人。
滴了少许清水入砚,撩起宽大的袖摆,露出如玉的皓腕。捏着墨腚快慢适中的打着圈儿。
阮蓁的动作不算娴熟,但也挑不出错。
顾淮之懒散的靠在背椅上,他一手搭在案桌上。
女子水盈盈的眸子布上认真,面容沉静,侧颜娇美。
顾淮之视线向下。
是如玉修长的脖颈。
再向下
是姣好的软绵弧度。
和梦里一般,就是眼前这个人,伏在他身上,轻轻蹭着。
明明害羞到了极致,却一脸潮红的勾着他的脖颈问。
——淮郎,你喜欢么?
顾淮之连忙撇开视线。
他不太自然的倒了杯茶,小抿一口,以掩饰此刻的失态。
然,女子身上如兰似麝的香味袭入鼻尖,比屋内的安神香,还让人心旷神怡,却又多了分勾人的劲儿。
阮蓁正要腾出手来去挽一绺儿垂下来的发。
就听男人烦闷至极以极度沉戾的声线在驱赶。
“慢死了!我自己来。”
阮蓁动作一顿,抿了抿唇,侧过头去瞧顾淮之。
她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的站着。
阮蓁缄默许久,而后呼吸沉稳的放下手里的墨腚。
她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想起慕玖那句哄一哄,还有书生和俏村姑的故事。
书生迂腐,性格难处。各种瞧不起村姑。
她想,倒同顾淮之有几分相像。
哄?
阮蓁想着故事发展,小心翼翼的将手伸了过去。
毕竟,三个月后,这个男人是她的夫。
素手纤细,指如葱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