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战黑着脸抱着被他砍昏的严默,无言地从猛身边走过。猛抓头,他开始怀念三天以前那个默了,虽然那个默有点越来越狡猾和坏心眼的势头,但他很喜欢。九风瞅准了一个目标,直接飞下去抓起人就一扇翅膀飞远了。抓人的时候它很小心,它还记得默默跟他说过抓两脚怪不要把爪子插进骨头里,那样两脚怪会很容易死掉。底下逃跑的人群惊慌地大喊着什么,还有人对它投掷长矛。九风没理会,那些长矛连它的影子都碰不到。蚊生流泪,完了,还不如留在部落给人抓呢,反正都是当奴隶,可是给这么大一只凶禽给抓了,他大概会被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呜呜!严默醒来后看起来像是恢复了,他甚至没有责怪原战把他砍昏。上午,他给学生上课。下午,他给猛调理身体并进行针灸引导,还对他进行生命赐福。不止猛,严默也给部落中很多身体衰弱的人进行了赐福,他还把泽西等三名俘虏的伤势全部治好了,当着菲力的面。之后连续两天,严默都把自己耗到最干涩的地步,晚上还敢爬到原战身上,把最后一次赐福给他。每天最多五次的赐福,他现在几乎是每天都用得尽光。原战熬得很痛苦。他一直深记默跟他说过的,年龄小做这事会伤身短命。上次他是憋太久,加上默竟然主动,就没把持住。事后看到默像个死人一样无知无觉的一连睡了两天,他也怕了。而且严默的情况明显不对,他觉得九风那天带默出去肯定让他吃了什么坏东西才让他变成这样。九风两爪抓着巢边,&ldo;啊啾&rdo;打了一个小喷嚏。它瞅了瞅窝里已经不怎么动弹的两脚怪,不满地对他吐了一道风刃。风刃在蚊生的脑袋上方落下,切掉了他剩下不多的一缕头发。蚊生觉得自己就快要被玩死了,那可怕的传说中的人面鸟每天把他提溜来提溜去,有时还会把他扔到溪水里想要淹死他,每天都对他桀桀乱叫,经常啄他的头皮,还会用翅膀和爪子把他拨弄来拨弄去地玩,最可怕的是一不高兴就对他吐看不见的利刃,他身上已经被划了好多道伤口。蚊生两手抱紧自己,白天气温升高了,但晚上还是很冷,这鸟巢还是露天的,他冷得受不了。蚊生打着颤,忍不住小声咒骂可怕的人面鸟。九风一爪子按到蚊生脸上。别以为鸟爷我听不懂!桀!原战翻身,抱着严默把他压到身下,不让他乱动。他不想再让这人这样自残式地消耗下去。默这几日的行为就好像在和什么故意反抗一样,他认为这个人是他,因为他不同意他离开部落。&ldo;你是不是打算跟着那些鸟人一起走?&rdo;严默没说话,周身都弥漫着一股阴沉之气,唯一还有点活气的眼眸中透露出的是对这世间所有一切的深深讽刺。&ldo;那些鸟人不可靠。&rdo;谁说我要跟他们一起走?他只想一个人上路,就这样一个人走下去,他倒要看看老天爷会让他碰到什么样的事情,也许他可以找一个部落吃了他。&ldo;默?&rdo;严默闭上眼睛。原战握了握拳,他很想狠揍这人一顿,又怕把这人打死。久久,就在原战以为严默已经睡着后。&ldo;如果我让你放弃眼前一切,和我一起上路,你愿意吗?&rdo;原战没有立刻回答,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严默在心底讽刺一笑。他就知道会这样,一个有着强烈野心和欲望的野蛮人,怎么会愿意放弃到手和即将到手的一切,去陪一个动不动就说要杀死自己的神经病一起自寻死路?下巴一痛,他的脸被捏住,抬起。严默被迫睁开眼睛。&ldo;做人要有责任心,这是你曾经跟我说过的话。阿乌族人已经是我们的责任,在我们建立九原部落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已经是我们的族人。你想离开,是想逃避这份责任吗?&rdo;严默用沉默来表示嘲讽。原战眼眸幽深,忽然咧嘴一笑,&ldo;离开可以,我也很想找到你说的那些东西。&rdo;严默眼中射出不信。男人粗糙的手掌在他脸颊上滑过,&ldo;不过你必须先回归正常,因为离开前,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先安排好。&rdo;严默后悔了,他想收回刚才那句话,他刚只是想给自己多一个鄙视那牲口的理由而已,并不是真心想要邀请他继续给自己添堵。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他就按照原计划找个机会悄悄离开就是。次日,正在和矮人们一起给西城门装吊桥的猛被原战叫走。&ldo;你说什么?&rdo;猛跳了起来,大叫:&ldo;你要和默离开部落去那些鸟人说的摩尔干?那部落怎么办?那些鸟人怎么办?我们以后再遇到敌人怎么办?&rdo;&ldo;你能不能别叫那么大声?&rdo;原战挑眉。猛指了指他,气得团团转,&ldo;你们不能把部落就这样扔给我一个人,要走大家一起走。&rdo;&ldo;走什么?这是我们的部落,你走了,难道真的要把这个部落和住地让给别人?&rdo;&ldo;啊?难道你和默不是想要离开?&rdo;&ldo;我说离开,只是和默出去寻找他说的粮食等物,又不是出去就不回来。那些鸟人你不用担心,我和默走之前会把他们都放了。&rdo;&ldo;啊?包括朵菲?&rdo;猛再次吃惊。原战点头,&ldo;留着他们也是浪费食物。&rdo;&ldo;可是……&rdo;&ldo;不用担心他们会回头攻击住地或者强占。原战对负面情绪加成的严默的治疗……蚊生在被九风扔到地上时,以为自己死定了。如果没有严默,他想活下去也确实会很难。九风把他折磨得不轻,身上有些伤口已经发炎,他被九风提上天空时就已经烧得有点糊涂,被扔下去后,手脚都被摔断,还好脸没先着地。等蚊生醒来,看到头顶的石块时,半天没反应过来他现在在哪里。渐渐的,蚊生的神智越来越清醒,他动了动手脚,发现竟然一点事没有,当下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盖在他身上的兽皮滑下,露出了他还青嫩但已经小有肌肉的胸膛。蚊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咦?他被那只人面鸟弄出来的伤口呢?仔细看,甚至他原来一些旧伤痕都看不见了。蚊生迷茫,坐在地铺上扭转脖颈打量四周。这是一个石洞?不过那些石头为什么看起来都那么方方正正?石洞有两个洞口,一大一小,大的被兽皮帘子盖住,小的兽皮帘被从两边挑起,小洞口上有一个石碗,碗里竟然还养着一株花?大洞口的兽皮帘被掀开,一个小孩探头进来,看到他坐了起来,立刻大叫一声,口中喊着&ldo;大人大人&rdo;地跑远了。蚊生摸摸自己的脑袋,彻底迷糊。当严默走进来时,蚊生觉得这名白头人看起来相当眼熟。&ldo;你醒了?能起来了吗?&rdo;严默端起桌上的石壶倒了一碗水,端到蚊生面前,递给他。蚊生来不及说话,接过木碗就仰头往肚里灌。一碗水很快喝完,蚊生感觉有点不够,他抬手抹抹嘴唇,清了清嗓子问:&ldo;这是哪里?你们是谁?我被你们救了吗?&rdo;&ldo;蚊生,你不认得我了?&rdo;严默笑,拿过木碗又去给他倒了一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