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燕羽抚摸着团团,没有看他,语气掩饰不了的失落。
童柯翔看着她,侧脸的样子,很清秀漂亮。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长发垂落在她的胸前,很安静。她的皮肤很白,像剥了皮的蛋白,白里透红。
以前没有这么静的看过她,竟然不知她如此可人。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过多动容。不爱一个人,就是不爱。不会因为她长的多漂亮而对她有所改变。当心里有一个人的存在时,就算是天仙美人,也容不下。
他也不含糊,“至少让我知道你让我这么做的原因。”
燕羽抬起头看着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将团团抱起来,脸贴着它的头。那种感觉,像全世界的人都遗弃了她,只有这只兔子才是她唯一的亲人,唯一可依靠的。
童柯翔微微皱起了眉,其实他们认识了这么久,但从来没有听起她说过她的父母及家人,其实算起来,他对她并不是很了解。
出租车停在了一幢古老的公寓前,他们下了车。
“进去坐坐吧。”燕羽放下团团,然后拿出钥匙走到门前,开了门。
团团对这里已经很熟悉,在周围闻了一圈,撒了一泡尿,跟在燕羽的后面,跳着进去了。
童柯翔也跟上去,这里的建筑有些陈旧,但保留着最原始的古老风格。看上去,这里的当地人居多。房间跟他想象中的差不多,里面的家具用品皆有些古老,干净整洁,东西不多。
团团到了家后,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大概是很热的原因。
“喝点什么?茶,噢不对,我这里只有啤酒和水。”给自己拿了一瓶啤酒,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他的对面,打开啤酒大饮了一大口。
总觉得这样的她真的不对,跟以前看到的不一样。此时的她,有些颓废中带着无所谓,总之,像个孤独的人。
见他看着自己,燕羽盘腿坐在椅子上,认真的看着他,“从Z市回来,我被查出了晚期肺癌,医生说,没有多久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可以说的这么平静,又大口的喝了一口啤酒。
童柯翔惊了。她怎么可能会有肺癌?还是晚期!这怎么都让他不敢相信。
看出了他的不可思议,燕羽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诊断书递给他,笑道:“这种事,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童柯翔看着诊断书上面的数据及结果,依旧觉得这不是真的。她这么年轻为什么会得癌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得这个病。罢了,反正活不长了,还不如在死之前过的更洒脱一点呢。”她将诊断书随便丢在抽屉里,继续坐回椅子喝着酒。
唇刚碰到瓶嘴,就被一只大手给拿走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童柯翔,他此时眉头紧锁,脸色深沉,手里拿着那瓶酒。
“既然有病,为什么不治?还喝酒!”童柯翔很生气,这种气是气她的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气她看起来如此脆弱。
燕羽去抢他手里的酒瓶,但他不给。燕羽怒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冲他吼道:“晚期!我是晚期肺癌!怎么治?你告诉我要怎么治?是要我仅剩不多的日子在医院里度过吗?是要我在医院里面对那四面白墙吗?是要我死的时候一个人吗?”
她吼完,眼圈红了,泪也溢出来了。
她能想象在医院时的情景,她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听着仪器滴滴的声音。那种声音就是她的命,只要断了,她也就死了。她不想在充满消毒水味的房间里过她在这个世上仅剩的日子,她不想死的时候没有好的回忆。
童柯翔被她怔住了。心也不知为何揪紧了。这个女子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开朗活泼的,她的笑容是充满着阳光。他从来不敢想象她会得任何病,他真的无法想象。
看着她那绝望的眼神,痛苦的模样,他放下啤酒瓶,坚硬的心已经软下来了。上前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主动的去拥住她。
不是情人,也是朋友。当朋友伤心难过的时候,给一个拥抱又何妨?
燕羽靠着他,闭上眼睛,虽然她知道他这是在同情她,但她也不介意。
“在上大学来到这里不多久,我的父母因为车祸死了。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将他们安葬的。大学本该是自由幸福的开始,可是那段时间却是我这一生最痛苦的日子。我半工半读,至少不能让自己没吃没穿的。”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做慈善,只是想帮助那些跟我一样需要帮助的人,虽然我已经一点点的熬出来了,我依旧能体会那种无助的心情。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就该这样过了,能遇到个好男人就嫁了。呵!”
她自嘲的笑了一声,“有些人一辈子不嫁不娶,只为了等那个最适合的人。在遇到你的时候,我知道我这一辈子不能随便,我有值得等待和爱的人。哪怕,你不爱我。我也想就这样等下去,如同你在等童欣一样。就算知道可能没有结果,也义无反顾。”
“柯翔,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我自私的想要和你度过最后的日子。对不起……”
她哭了。不是因为她要死了,只是因为她不能再爱他了。
童柯翔能想象到她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但依旧每天将笑容带在脸上,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其他人。他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她还那么美好。
他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对于这个女子,他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