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北宁说完后,宋涵的语气明显轻松了下来:“那就好,晚上我下班了再上寺里一趟吧,我去跟你师父谈谈。”
“不用。”纪北宁拦着道:“你别掺和进来,师父已经答应不会跟宋家的人提了。”
“那怎么行?我可是你的alpha,我有责任承担这件事。”
“说了不用就不用。”纪北宁有些急了,声音不免大了点。说完才想到宥阳还在那,就跟宋涵说先挂了。
等他回到宥阳面前,宥阳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道:“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和我说说吧。”
他将刚才与鹤棠大师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听的时候,宥阳的情绪有明显起伏,不过很快就被自己消化掉了,还道:“我知道了,我去找师父谈谈,你先回屋去洗澡换衣服吧。”
纪北宁看着他,片刻后才道:“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我知道。”宥阳叹了一声气。
“师兄……”
纪北宁欲言又止地看着宥阳,这一声“师兄”把宥阳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翻起来了。宥阳转过身,用背对着他道:“是师兄做得不够好,让你一个人承受了。”
“师兄!”
纪北宁想解释不是的,宥阳却头也不回地走了。望着那道逆光远去的背影,他心里很难受,却只能紧紧咬住牙忍着。
站了一会儿后,他回房间洗澡,然后换上干净的僧衣。中午琮尧回来叫他一起去吃饭,路上听他说师父和大师兄都知道这事了,便问他有没有想过最坏的结果?
最坏的结果么?
看着前面那块被岁月洗练到斑驳掉漆的饭堂牌匾,纪北宁的心绪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
无论如何,离开的结局也不会有悬念的,他也不想再提这件事了。毕竟能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他只想尽可能地过好在寺里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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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寺里都风平浪静,但在第三天晚上,鹤棠大师叫了纪北宁去,跟他谈离开寺里的时间。
至于离开的原因,鹤棠大师则说他尘缘未了,自请还俗。
现行法律没有限制僧侣的婚配以及还俗,这些都属于个人意愿,只要和寺里商量好再递交到当地的佛教协会即可。
这是目前最合适也最不会牵连旁人的说法了,纪北宁的眼眶红了,最后在鹤棠大师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这三下是他感谢师父的养育之恩,也是对日后无法留在寺里陪伴的愧疚。
鹤棠大师并未拦着他,等磕完以后才把他扶起来,道:“当年你入佛门,是在襁褓中没得选。虽然你与佛有缘,但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只能说明你与俗世的缘分未尽。”
“你有慧根,为师也明白你真的不舍。但只要做到心中有禅,便无需拘泥于身在何处修行。”
鹤棠大师也很不舍放他离开,却还是一脸慈爱地劝导他。纪北宁默了许久才道:“弟子会铭记师父的教诲,请师父放心,弟子就算离开了也会继续钻研佛法。”
“为师相信你。”鹤棠大师道:“明日我约你几位师叔一起商量还俗的事,你可订好下山的时间了?”
“还没有。”
“本来你还俗的事不必急在一时,但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稳定,多耽误一天就多一天危险。”鹤棠大师叹道:“住的地方可有找到?”
纪北宁不想师父担心,就说已经找好了。鹤棠大师便与他说了还俗仪式要注意的方面,让他做好准备,可能这一两天就要举行了。
纪北宁谢过了师父,刚回到房里就接到宋涵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