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虫一个罢了,这么年他有对锦湖形成威胁吗?不过臭虫在眼前跳来跳去,总是让人生厌,”张恪笑道,“至少今年下半年的形势已经能看出个七七八八,无论孙志刚做什么选择,葛建德想继续坐稳他华夏电子掌门人的位子,还是要花上一些心血。”“你的意思是继续任他蹦达些时间?”“这时候将葛建德赶下去,华夏电子今年业绩大滑坡的黑锅谁来?”张恪嘴角挂着淡淡的浅笑,他知道联讯跟东兴的库存量,能计算出联讯与东兴今年很可能会发生年度亏损,“要让他滚蛋,至少也要让他背了这个黑锅再走。”叶建斌看着张恪摇头而笑,说道:“要是葛建德知道你整天琢磨着怎么给他下套、使绊,只要他一天都睡不踏实……”“葛建德背后的水很浑——你知道精典的林雪跟葛建德什么关系不?”张恪问道。“我现在能听到的八卦消息也少了,他们有什么关系?”叶建斌说道。“我也是道听途说,”张恪说道,“林雪是葛建德妻侄女,葛建德十年前在建邺挂职时,他老婆没能陪他过来,又担心他在建邺乱搞,就派林雪给葛建德当保姆监视他……”“这不是将肉往葛建德嘴里塞?”叶建斌笑了起来。“嗯,事情的发展也没有出乎常人的意料——只不过这些年来我们都只看到林雪牺牲色相依靠葛建德这棵大树乘凉,但是她留在建邺成立精典地产前期也颇为辛苦——她没有跟着葛建德回北京直接利用他的权力敛财——也许当初另有隐情也说不定?”张恪说道。“不管当初是不是有隐情,你看这女的这些年做的这些事……”叶建斌对林雪可没有丝毫的同情,过了片刻又说,“你说是林雪这时候会缠住葛建德要他替自己解决眼下的危局?”“有可能……”张恪点点头。有些事情必须要做的使命感九月中旬,建邺的暑气稍退,中午在校园里走路,给太阳晒着,鼻尖还是晒出星微的汗珠来。新生已经入学,这学期差不多有四分之三的新生都安排在江北的新浦校区,燕归湖本部这边还有四分之一、近两千名新生在组织军训。张恪站在东大南门内侧的大道上,停下来看着操场里正军训的学生,回想起前尘往世里参加军训的感受,杜飞在旁边微微懊悔的说:“真该参加军训的,也算是一种体验啊——缺了一些,总有些不完整。”杜飞三年刚进入东大时,就忙着跟蒙乐搞网吧的事情,哪里会参加新生军训。看着杜飞在那里站着不嫌腰疼的说懊悔话,张恪笑着说:“我想你现在提出申请,学校应该不会拒绝——要不要我帮你跟崔院子言语一声。”“算了,算了,我也就说说风凉话,谁当真我跟谁急,”杜飞嬉笑着说道,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又感慨的说道,“听说这次的新生里有个很牛叉的人物呢,这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们这一浪就要死在沙滩上了……”“哦,哪个牛叉人物让你这么感慨,”张恪问道,又笑说,“这里就是咱们的地盘,是条龙过来也得给我们盘着——你好歹也算是衙内级了,他要敢嚣张,你将他的棱角捋圆了……”“人家可是副国级的衙内啊,我不想去以卵击石。”杜飞挤眉弄眼的说道。“哪个?见过面?”张恪看着操场里军训的学生。“听说而已,我哪有这闲情逸致去见他啊,肖春铭对这种八卦感兴趣,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这届新生里有多少水灵的女孩子——据说良品不多,”虽说杜飞帮周晓璐转到音乐学院的附属艺术中学上学,对这种的话题还是颇感兴趣,又说道,“他是本部的新生,说不定也躲到哪里清凉去了,这大太阳心的,谁高兴在操场上给人摆弄?”肖春铭是国商院的学生,跟张恪、杜飞是高中同班同学。见张恪跟杜飞对校园里的争强斗胜还感兴趣,周游在旁边摇头而笑,想想以张恪此时的地位……还是摇头苦笑得了。对东大这次招进来的那个新生,周游也有耳闻,是国务委员曹兵的孙子——由于中央官员都习惯让子女在北京读书,到外省读书的高干子女少之又少,所以国务委员曹兵孙子到东大读书的事情算是私下流传的一件大新闻,只是张恪这些天的注意力一直在其他方面,也没有人跟提起。当然了,要不是杜飞开玩笑的说起,也没有必要刻意的提起——这些年来,中央领导对子女的要求都颇严厉,反而是地方上的一些衙内有着天高皇帝远的心思而无法无天,国务委员曹兵的声誉向来颇好,他的孙子到东大来读书,能值得多大的注意?再说就算在国务委员曹兵面前,张恪都未必要摆出低姿态来,需要对他的孙子这么在意吗?周游来找张恪,一是木浆制浆项目正式启动,希望他能回海州参加奠基仪式。刘闻涛已经调到省里担任分管工业跟国资的副省长,宋培明担任市委书记,代市长也到海州就任,过些天,杜飞他父亲杜小山也要正式离开海州去新泰赴任——张恪也需要回海州一趟,周游希望能两个时机凑到一起,过来跟张恪商议日程安排;另外,张恪也要周游来当面汇报一件工作。当前造纸工业除了以草浆跟木浆当主要原料之外,废纸回收也是造纸工业最重要的原料来源之一;新光纸业每年要从欧美地区进口近百万吨的废纸浆用于纸张的生产。目前国内废纸回收水平较低,每年回收废纸制浆大约才六百万吨,只能满足三家新光纸业规模的纸厂消耗,差不多只有国际平均水平的一半,大量的资源就在这样给白白浪费掉了。木浆制浆工厂的投资巨大而且建设周期长,新光纸业一直拖到现在凑足上百亿的资金才启动制浆项目,在此之前,新光纸业在海州启动了一家二十万吨规模的废纸制浆项目,算是正式介入废纸回收领域,但是做的工作跟张恪要求的还远远不足。这个废纸制浆项目主要是还是从欧美地区进口废纸,对国内的废纸回收水平提高没有什么帮助;还有就是这个项目的投产规模太小,就算全部从国内采购废纸当原料,也没有什么影响。还有就是周游得知全球十大纸业巨头、三井财团旗下的王子造纸将到中国投资大型制浆造纸工厂的消息,这件事需要跟张恪汇报以便在下一次二十九会议上拿出具体的方案来供众人讨论决策。“日本这个种族有很强烈的生存危机感,”张恪没有急着跟周游讨论王子造纸的事情,站在校园的操场边跟周游讨论起日本这个种族来,“我跟日本人接触的感觉,他们总感觉脚下的大地每天都在颤抖,生活在火山岛上,不仅受地震的威胁,也受台风、海啸、暴风雪和洪水的威胁,最多的资源只有海水,只有四分之一的土地可以住人或者用于耕种,大概是这种心态,日本人对自然资源非常的珍惜,日本社会的废纸回收率高达60%……其实中国的情况不见得就比日本好到哪里去!中国十三亿人口,要想这十三亿人口生活都达到一个较为富裕的水平,对自然资料的消耗会有多大?往小里说,对纸张与纸类产品的需求会有多大,会占用多少森林资源、土地资源?现在全国每年用纸量为3000万吨,废纸回收仅600吨,就算以国际平均水平的废纸回收率计算,我们每年也要有800万吨的废纸资源给白白浪费掉——周游你来给我计算一下,800吨废纸资源利用起来,能减少多少林木被砍伐?”“大约三千万到四千万立方的木材,以速生林计算,差不多等于一千两百万到一千六百万亩的速生林资源,以普通林业资源,由于普通林树的生长周期更长,差不多等于两千四百万到四千万亩的森林资源……”周游对这些数据再熟悉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