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清棠。”
她突然自己转过身来开口道。
独孤极的手顿了下,强硬地将她拖拽起来,恐吓她,“我劝你别再说这种话惹我生气。”
白婉棠苦涩地笑起来,“我是不是,你看一眼菩提镜,不就知道了吗?”
独孤极默然无言。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菩提镜烫手,他想扔掉它。
他咬紧牙根,眼里渐渐爬上血丝,“白仙仙,你骗我。”
白婉棠不语。
此刻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想信,倒不如让他亲眼去看。
她去碰他手中的菩提镜,他忽的收起,将她按在床上,“你骗我,是不是!”
白婉棠眼眶红了起来。
她张了张口,嗓子却哽咽地发不出声。
独孤极低下头去吻她,用哄人的语气急切道:“说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她同他生气的时候,说过许多次这样的话。
这次也一定是,一定是。
白婉棠摸了摸他的头,痛苦在她心里酝酿。她不知道该怨他曾折磨自己,还是该愧疚自己曾折磨他,“我是清棠。”
“……”
沉闷呜咽的声音在内殿里交织,仿佛两只受伤的野兽躲在黑暗中。
独孤极狠狠咬了一口她的脖子,不断地让她闭嘴,不许她再开口。
他紧紧抱住她,在她颈后喘息。
直到她不再有动静,像是睡过去,他才拿出那菩提镜,紧抓着她,闭上眼睛。
白婉棠在他进入菩提镜后睁开眼,起身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带着尊者令,从玄鸿宗隐秘的传送阵回到小仙境。
她将尊者令交给柏怀与藤千行,“独孤极现在进入了菩提镜,此刻是开天门最好的时刻。你们去人间吧。”
柏怀与藤千行应声去准备,他们叫上她一起,却久不听闻她跟上来的动静。
回头一看,她坐在原地发着呆。
他们叫了她好几声,她才道:“我要留下来,把欠独孤极的,还给他。”
*
独孤极久久不从菩提镜中抽离。
他知晓了他尘封的过去,却不知睁开眼后,要如何对待白婉棠。
他这一生的折磨苦痛,沉疴旧疾,难以挥去的噩梦,无一不是因她而来。
纵使她不愿,她最终也还是站在了那枫幽主的身边,殉了那把让他在绝灵渊被折磨千年的剑。
他该杀了她,该将她千刀万剐,叫她生不如死!
……还是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