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什么要紧事,老夫倒可帮忙代转哦,当然了,要是什么重要的公文,你还是明日再来吧。”
杨景这么说,反倒让严华松有些不知如何回应,怎么说对方都是名正言顺的内阁首辅,就这么明显的绕过对方似乎也说不过去。
“怎么,华松这是对老夫信不过?”杨景忽然说道。
“不敢。”严华松连忙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阁老代为转递了。”
杨景接过奏本笑着说道:“老夫如今是耳聋眼花,手脚迟钝,连坐着批一封文书的功夫都腿脚酸痛,也只能打打下手,正好活动活动筋骨,总算做些事情,没辜负了陛下的信任不是。”
严华松再看对方伛偻的身形,也渐渐放下心来,这些年杨景这个首辅确实做的“合格”。
等严华松走后,杨景看了眼手中的奏本,转身走向了顾春庭的职房。
“杨阁老,有什么事,您让人来通传一声就是,怎么还亲自劳动。”顾春亭起身迎道。
杨景笑呵呵说道:“老夫知道你们忙,自己走动走动也省了麻烦。”
顾春亭请杨景入座后又问道:“阁老有何示下?”
“什么示下不示下的,刚才遇到了严华松,说是山西都司有奏本呈兵部转递御前,又碰巧今日东来公为陛下讲延,不好打搅,百川又外出办事,恰巧遇到了我,让老夫代为转呈,只是老夫的腿脚你是知道的,只能劳烦春庭走一趟了。”
顾春亭结果奏本,见封书上写着:山西都指挥使周兴谨奏,几个大字,也不疑有他,当即便点头应了下来。
“看严华松的样子,似乎事情还挺急的,老夫也不知何事,你也不要耽搁了,这就去吧。”
说是讲延,可大凡傅东来当值,多半还是于嘉德商议政事。
今日嘉德心情不错,气色也好了许多,两人正说着有关新政军改一事,却见戴权进来说顾春亭求见。
“宣。”
“陛下,这是严华松托臣转递的山西都指挥使周兴奏本。”顾春庭行过拜礼后说道。
“哦,他人怎么不来?”嘉德接过奏本,随意问道。
严华松这些年在他的心里分量还是颇重的,且事情办的也得体,自然不免问一嘴。
“许是陛下讲延之日,不好打搅,才转呈内阁的。”
顾春庭没有注意到,嘉德看到奏本的中的内容后,神色上闪过一抹异样的变化,一旁的傅东来倒是看到了,只是却没有多想什么。
嘉德轻轻将奏本合上,随手置于旁边一堆杂乱的奏章中,不再多看一眼。
顾春庭愣了愣,杨景不是说严华松很是着急呈递,怎么看陛下的模样不想什么大事,不过他也没有问出口。
只听嘉德向傅东来说道:“傅卿,今日朕见了倬儿,这个皇儿实在讨喜,让朕到如今心思还静不下来,朕看今日的讲延就此罢了,朕也难得偷一回懒,可好?”
嘉德得勤政百官有目共睹,傅东来自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计较,起身回道:“陛下日理万机,也是该放松放松,讲延常有,不再一时。”
嘉德点了点头道:“嗯,既然如此,你们也都忙去吧。”
“臣等告退。”傅东来、顾春亭二人同时拜道。
等两人离去,嘉德复又找出了方才随手丢至一旁的奏折,细细看了起来。
“臣山西都指挥使周兴顿首谨奏:于半月前,偏关巡检司自老营堡稽查截获所行商队挟带火药火器工匠违禁者众多布政使王弼辅派太原知府郝世仁亲往宁武臣报于西军大营,贾总督批文‘照章查办,不可姑息’,特以此奏天子闻之。”
周兴到底还是上奏了朝廷,不过想想也不难理解,一边是地方,一边是朝廷,一边是王子腾,一边是傅东来,他哪边都不能得罪。
王子腾虽然病危,可到底没有讣文传出,谁知道会不会峰回路转,最好的办法就是两边都公事公办,得罪人是必不可少,可到底不会受牵连,能保住吃饭的脑袋不是。
“戴权!”嘉德沉声喊道。
“奴才在。”
“传旨秘谍司,即刻赶往山西,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