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破的车,堵住了路两侧,车内外坐满了皮肤黝黑的当地人。不远处警察拿着高压水枪,荷枪实弹,严阵以待。没有光,没有路灯,十几步外就已看不清人。她忽然联想到西方的那些恐怖片,通常在这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有一只黝黑的手臂拉住温寒,温寒吓得躲避,撞上了身后的车。一声怒吼,在骂着她们。温寒不停鞠躬说着rry,吓得脸都白了。她紧攥住阿加西的手,拉着她往回走,可还没走出两步,人群就乱了。突然的骚动,拥挤,撞击着她们。两人被挤到墙角,惊慌地看着彼此,紧紧攥着对方的手。在下一次冲击前,温寒瞅准小巷口,拉着阿加西冲过去。幸好。幸好。没走远,还能回来。她惊慌后看,身后的人群已经与维持秩序的警察冲撞在一起。她不敢耽搁,往前快步走。本以为能回去避难了,没想到小旅店的前门紧闭,显然被老板锁上了。她茫然四顾:&ldo;你知道后门在哪吗?&rdo;&ldo;后门?哪里有后门。&rdo;阿加西也是吓到了,想要去拍门。&ldo;你们去哪了?&rdo;黑暗中,有人问。温寒傻住,回头,是王文浩。&ldo;去找吃的!&rdo;阿加西大口喘着气,&ldo;门怎么锁了?我们怎么回去?&rdo;王文浩看了看她们,摘下眼镜。他在思考,怎么把她们两个先送回旅店,然后带走这批失而复得的东西和‐‐身后黑暗处,伸出了一把匕首,抵上他的脖子。同时,也有两只手臂,从温寒和阿加西的脖颈间绕过来,掐住她们的脖子。&ldo;不要动。&rdo;有人在用生硬的英文,低声说。一时间,所有对话都消失了,在巷子里,谁都不敢动,惊慌地看着彼此。街上人群在激烈嘶吼、冲撞。没人会注意这里。温寒吓得脸色灰白,肩上的伤口被后背的人狠狠压着,疼得浑身颤抖:&ldo;我们是游客……&rdo;&ldo;闭嘴。&rdo;身后人喝斥她。她惊恐地看着制服王文浩和阿加西的人,认出他们就是走廊里说柯尔克孜语的其中两个!她剧烈呼吸着,脑中只有一个人的影子。只有他。像是溺水时所抓住的那最后一棵稻草,想到他,就深呼吸着,想让自己镇定。他说过,他答应过,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安全将自己送出去……送离蓝毗尼。因为这个念头,她心跳的有些超出生理极限的快。甚至开始有窒息感。忽然,有很沉重的两个东西被从露台上扔下来。溅起的碎石,打在温寒和阿加西脸上,两个人吓得再次惊叫。落下的两个东西是几乎半身都被鲜血染湿的程牧云和孟良川,都被绳子捆住上半身,蒙着双眼扔到地上,像是受了重伤。只是在扔下来的时候,孟良川闷哼了一声,程牧云却像是死人一样,连声音都没有。温寒如被雷击,所有的视线都纠缠着浑身是血的程牧云。他的话在她耳中盘旋着。小麻烦,他说他惹了小麻烦,这就是那所谓的小麻烦吗!突如其来的恐慌从血液里疯狂流窜开来,渗入五脏六腑,她一瞬只觉得天旋地转,喉咙竟涌上血腥,心脏不负重荷地沉下去。一沉到底。险些就昏过去。&ldo;你在看什么!&rdo;身后的男人狠狠踹向她的膝盖窝。温寒失声,噗地跪在地上。王文浩立刻挣扎,低吼着:&ldo;不要为难女人,你们要钱就说!&rdo;那个男人一愣,很快挥着匕首柄,猛砸向王文浩太阳穴,将他狠狠砸倒在地面上。王文浩捂着头,有血顺着他的手指缝流下来,他只是恶狠狠盯着那个男人。另一个人啐了口:&ldo;不,我们惹怒了警察,要外国人陪着,离开蓝毗尼。老实些,会放你回来。&rdo;他说完,立刻有两个黑影上前,将王文浩用同样的手法绑起来,就在封住他口的瞬间,温寒忽然站起来:&ldo;你们带我走……放了他。&rdo;她紧紧攥着拳头,却控制不住发抖。这是一念之间的事,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换回王文浩?不。是为了他,那个已经不知道受了多重伤的男人。一起被带走能做什么?她全然不知。只是心底一股巨大的力量,支撑她站起来。她听懂了,他们要扣押几个外国人,保证他们离开蓝毗尼。出了这里,就能放她回来。可他们为什么要绑程牧云,为什么?温寒,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下去,事情很简单,他们只要人质保证他们能警察时顺利逃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真这么做了,但她真的做了。&ldo;温寒!&rdo;王文浩用俄语大声吼:&ldo;不要管我!&rdo;有人狠狠踹了他一脚,掏出毛巾塞了他满口,黑色胶带彻底封住他的嘴,王文浩的眼睛瞬间睁大,紧紧盯着她,猛摇头。温寒没等看到他的动作,已经被狠狠推向墙壁,绑住了手脚。温寒从被人扛上街头,就在行进中。一路漆黑颠簸,她只感觉腹部被压得生疼,眼前是无尽的黑暗。那几个人也从不对话。沿途有水声,有野兽吠声,还有各种奇怪的声音,她起初还认真听,后来感觉肩膀上有湿冷的感觉,伤口开始往下流血,她渐渐开始迷失了判断力。到午后,这些人终于到了一个简陋的小村子。将所有人都扔进一个破房子里,让人看守,唯独带走了王文浩。等进了个像样的屋子后,中年男人上来给王文浩松了绑,哈哈大笑,用柯尔克孜语,流利地问他:&ldo;我的朋友,你的女人真的很美,如果不是你的女人,我一定会将她留在自己身边。&rdo;王文浩接过对方一个人递来的眼镜,擦干净,戴上:&ldo;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女人?&rdo;&ldo;在你要被绑走时挺身而出的女人,应该不会和你没关系。&rdo;头目了然,笑得露出了牙齿,皮笑肉不笑的姿态,让人从心底发寒。&ldo;我的约定是拿回我的东西,绑走那两个男人,而不是女人,&rdo;王文浩显然心情很不好,&ldo;别告诉我,你只是想仔细看看我女人长什么样子。&rdo;&ldo;不,不,我只是为了成全你们的伟大爱情。&rdo;房间里的几个男人放肆笑起来。&ldo;或者,是忽然发现有女人能牵制我,特地带来,保证交易顺利?&rdo;王文浩懒得和他继续绕圈子,&ldo;我是走私贩,我在做生意,不是什么搏命狂徒。&rdo;中年人坐下来,拍了拍木桌:&ldo;坐,我的朋友。&rdo;王文浩孤身一人,纵然有满腹怒火,也不敢真的撕破脸,他也只得坐下来。心底的火气已经堆积的快要让人失去理智,本来雇了两个保镖,却没想到竟然抢走了自己的东西。最后倒成了孤军奋战,还牵扯了温寒。&ldo;你连自己的货都丢了,就证明,你在尼泊尔需要听我们的,才能顺利做好这单生意。你说是吗?我的朋友?&rdo;王文浩懒得再说,进入正题:&ldo;你们需要多久,验完我的东西?&rdo;&ldo;二十个小时,你带来的那些珠宝至少需要这个时间,你知道因为罢工,尼泊尔交通都瘫痪了,我的鉴定师还没赶到,&rdo;头目弯曲起食指,敲了敲桌子,&ldo;让我的人带你去看看风土人情,顺便给你几个我们的女人,你那个暂时要在我手里。二十个小时后,我送你们走。&rdo;&ldo;好。&rdo;王文浩倒也答应的痛快。&ldo;那两个男人呢?你要我们怎么处置?&rdo;&ldo;随你们高兴,既然敢偷我的货,总要有些惩罚。&rdo;……温寒坐在干燥的草堆上,靠着身后的墙,又是恐惧,又是伤口痛,她只能不断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他们说会释放人质的。他们只是想要几个外国游客。或许他们只是参与罢工的当地人‐‐忽然有人走进,她下意识缩了缩身子,有冰凉贴上她肩膀的皮肤,她想躲,对方已经按住她的身子。剪刀剪开衣服的声音,然后是伤口的纱布被撕下来。有人在给她处理伤口。她不敢动,感觉鼻端有淡淡香气,像是女人。尼泊尔的女人都很保守,未婚女人会禁止男人碰触自己的身体,没想到绑匪也这么讲究,竟真让个女人来给自己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