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长鹊楼正是客人多的时候。
被牵着手的荆词不禁微微挣扎,她今日穿的是男装,这样被一个男人牵着,多难为情啊。
“就牵一会儿,”崔琞将她的手抓得很紧,在她耳边以亲昵地口吻道,“待会儿可没机会了。”
最终,荆词还是随了他。
俩人只走了短短几十步便到门口,这才分开,一人一马,一起朝临淄王府而去。
李隆基难得回长安,荆词早料到他会组织大家聚一聚。今日有小厮上门,她的直觉是李隆基,结果到了长鹊楼才发现只有崔琞一人,她还以为自己弄错了呢。现在才知道,崔琞有意让她先出来与他相会。
崔琞平日在皇城为官,料理宫廷膳部事宜,最主要的是暗地里观察宫中人的一举一动,故而难有抽身与荆词相聚的机会。
临淄王府。
今日前来的都是座上宾,丫鬟们进进出出,端茶送水。
“你们来晚了啊——”一手执着酒杯的李隆范见荆词和崔琞走进来,朝他们扬起手大声道。
“哈哈——一说喝酒吃宴,就属李四朗最勤快!”
二人笑着入座。
“当然得勤快了,瞧在陇州我都瘦了一圈诶!”李隆范神情颇为夸张。
“还真看不出来。”荆词笑。
对座的薛崇简亦笑,“以李四朗的性子,到哪都能过得痛快。”
未说几句,李隆基大步走进来,“失敬失敬,后院有点儿事,耽搁了会儿,各位久等了。”
“三郎美人在怀,难舍难分,可以理解。”李隆范打趣到。
李隆基一笑而过,径直入席。
“难得见一面,我先敬各位一杯!”李隆基举起酒杯。
众人遂举杯同饮。
“李三郎在潞州过得如何?”
“挺好,诗酒人生,好不畅快。年后若是得空,你们都来潞州游玩啊,我在那结识了一些知己好友,颇有意思。”
“李三郎都这么说了,咱们自然要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
此处是李隆基的府邸,伺候在旁的小厮丫鬟都是可靠之人,几人说话便未多顾忌。
“安乐公主大婚,宫里人如何反应?”几句说笑寒暄后,李隆基终于说到了正事上。
崔琞放下酒杯,神色变得正经起来,“趋炎附势罢了,莫看皇后和安乐声势大,在宫里却不得人心,宫里上下,对其是畏惧而非敬重,皇后的近侍亦然。”
“那依崔郎看,圣上莫不是真的想立安乐为皇太女?”李隆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