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应了要做阴阳两界的线人,网上痴就有些死到临头时的害怕,生怕被下面那边的鬼魂知道了,不肯放过他,他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竟然有些悲戚情绪。
想着人家雷大鸣在阴间里两次通过赖莉群向自己捎话,都是关照自己的,而自己为了五千块钱,却甘愿当线人,做间谍,实在有些过意不去,除此之外,还怕猛鬼学哥雷大鸣知道自己如此不仗义,变了脸来对自己,那就麻烦了。
天知道陆时宽和袁千新摆的坛有没有他们吹嘘的那样厉害?
其实也没有说过能把猛鬼学哥怎么样,只说了把它从坟墓里赶出来,让他流离失所。
但从我们人间来看,一个本性凶猛的人,并不会因为他流离失所了而变得善良起来,或者就能让他丧失凶猛的本性了。
所以,对于陈家兴请来陆时宽和袁千新,要把猛鬼学哥赶出坟去,网上痴并不相信能治得了雷大鸣,眼看着陆时宽和袁千新从坛上的蜡烛根部扎一条红线,拉到网上痴的前面,网上痴就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赖莉群,这小妞竟然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句话也没有说,为难自己干什么、想什么,脑子里都少不了她!
大概是被网上痴盯着时间长了,不好意思,赖莉群的脸变得红了起来,虽然在黑夜里看不见,但她腼腆羞怯的动作,网上痴总算还能感受得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网上痴脑子里边迷迷糊糊的,陈家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把网上痴从糊涂状态里唤醒过来。
“网上痴,呆会看清楚猛鬼学哥离了他的窝,就告诉我们,明天领了工钱,就可以请赖莉群下馆子了,对吧?”陈家兴的说话如此带有暗示性,弄得网上痴的脸上麻辣了起来,网上痴当然知道陈家兴这是在借赖莉群来要挟自己下定决心做线人,好挣了钱请心上人去下馆子,这招儿网上痴看得出来。
但无奈的是,自己还真的得这么做!
不然的话,你千想万想赖莉群也没有用,也只是空中楼阁。
要切切实实地邀请她到馆子里边吃边传情达意,才有可能成为现实!
想到这一点,网上痴明知道陈家兴抓住了他的致命弱点,他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也许是网上痴盯赖莉群盯得太出格了,这表情,这神态,谁见了都知道网上痴在发花痴了,赖莉群便羞得瞥了他一眼之后转过头去避开他,随后咬着嘴唇看了陆时宽和袁千新摆的坛子一眼,有些儿担心了。
“你小子这次物有所值了,看人家都不好意思了,你就赶紧做好心理准备,下去瞧上一眼,告诉我们真实情况,你就可以满足你心愿了。”陈家兴在旁边适时鼓气道。
不过网上痴听起来总觉得不是滋味儿。
网上痴没搭理他,随后想了想问他,“赖莉群不是你叫来的吗?我印象里她是和你一伙儿的人,那么,你应该知道她的情况是吧?”
听网上痴这么说,陈家兴苦笑了下,“我是请她来帮手,也知道她那么点事儿,就是家庭背景而已,至于她个人的事,我确实知之不多,具体还得靠你自己了解。”
“哪她家是什么背景?”网上痴好奇心浓厚地问道。
“就是赖莉群的家庭嘛,都是靠干些捉鬼之类的活儿生活的,不过具体细节上我也不了解,也不敢胡乱嚼舌头,还是那句话,你想知道自己去问赖莉群去吧。”陈家兴对网上痴神秘兮兮的笑道。
他娘的,网上痴要是能问自己早就去问了,还问你?
网上痴心里嘀咕着,自己虽然有爱慕赖莉群的心,但天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从接触的时间看,似乎又未到彼此交心的地步,充其量就是彼此有些好感罢了。
“她家是专门捉鬼的?”网上痴有些不敢相信,想起她在车上被鬼迷的那一幕,网上痴就觉得很矛盾。
既然她有家传技能护身,那么,她怎么就那样轻易地迷了呢?
当然,也不全是她不行的疑问,也有她很镇定的方面,以及能够印证她做这一行的事例。
比如说吧,刚才,告诉她民工失踪的时候,她的淡定确实超出了她作为姑娘家的淡定;又比如,在陈家兴租住的屋子里,她手拿葫芦独自下到三楼去神神秘秘的,不是在捉鬼又是什么呢?
但这样一来,网上痴就觉得自己和赖莉群有些距离了,而这种距离又说不上来是怎样的一种距离!
既有些两人道不相同那种相距遥远,又有些彼此接受的教育相距遥远,总之有些复杂就是了。
网上痴正胡思乱想着呢,那陆时宽就走近来对陈家兴说,坛摆好了,要上香,但又不能被山下的人看到,所以得大家围近来。
于是陈家兴招呼大家围成一个圈子,好明火点香时不被别人看到。
网上痴走近去的时候,刚好就在赖莉群的旁边,就脸辣辣的看了她一眼,黑暗中见她的眼眸在微弱星光下有反光,估计也是热切地回望自己的了。
网上痴看着赖莉群那模样,心就莫明其妙地慌了起来,竟然不敢站在她身边了,虽然他内心里实际上是很想站在她身边的,可行为上却做出了相反的动作。
但这个时候容不得网上痴儿女情长了,大家围近来的时候,刚刚把圈子站好,刀疤痕就嗡声嗡气地对他身边的民工道:“你拍我背脊干什么?我这不是走近来了吗?”
刀疤痕这话有些让人觉得怪怪的,大家还没从中回味出是什么意思,就听得那民工怯怯地回答道:“我咋敢拍你背脊啊?”
陈家兴一听,想想那民工回答得也是,就觉得很诡异,终究失了一个民工,至今仍然不见他踪影,这事本身就很说不清楚,还不知道会不会有祸患!
这会儿刀疤痕又莫明其妙地说这种话,真好象有冷风吹过似的让人心寒。
正思量着,陆时宽就在人圈子中间拿着打火机在“啪啪”的,就是打不着火。
只愣得大伙儿暗暗地倒吸凉气。
太诡异了,既无风来又无雨,怎么在坟头前就是打不着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