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玉不理这些家伙。继续自己的磨冰大业。一面指导下跟自己学做放大镜的王爱卿。“看见沒。这样还不行。还得刮下。必须把这冰刨成凌形……”
不太满意现在的形状。继续……刷刷刷……总算是搞定了。对着阳光比了比。冷得发有点发木的手伸在聚集处试了试。一开始沒感觉。靠。烫了。都差点起水痘了……赶紧收手吹了吹。嗯……至少能把杨昭娘这小八婆的脸上烤出个绿豆大小的雀斑。
“王爱卿。”
“有。”王爱卿很兴奋。但还是按照惯例铺好了纸张。提起了笔:“公子。都准备好了。”
不错。很有前途的科技助手。段明玉点了点头。随即张口道。“公元……嗯嗯……”忘记是咋换算的了。继续:“大唐龙纪五年冬。御封赵王。汴梁佟文馆教师段明玉望天偶感。经过了长期不懈、艰苦的试验。大量的实物研究……不许扭脸。你那是啥表情。再那样子一会就别看本公子的仙法。……这还差不多。王爱卿啊。前面这句不用记了。我说到哪了。……嗯嗯……取冰制成两面都成凸起的椭圆状物。吾称之为放大镜。用它对着日光。让日光透过它。落在可燃物上。昭娘。看啥。还不快点找点纸张來……”
在段明玉的指挥若定下。在一群大唐未來骨干精英的抽气声和崇拜以及狂热的目光中。一股轻烟。冉冉从几张草纸的上方升起。
火……从水中取出來……
“哇……”刹时间。所有的人都爆发了。声震百里亦不能形容此刻的场面。杨昭娘小脸蛋如同刚刷上了一层石灰。原本水灵灵的眼眸儿如同玻璃假眼一般呆滞无神。阿蛮这小丫头更不用说。满眼都是小星星。段思平作为段明玉东风长子反而是最不争气的。双唇颤抖。指着自己的老爹的哆哆嗦嗦半天才憋出俩字:“鬼啊。呃……”捂心口。作晕厥状在软榻上抽抽。王爱卿拿着毛笔记录的右手在哆嗦。望向段明玉的目光太那啥了。段明玉甚至看到了这臭小子嘴角流出來的口水。
整个门口处乱成一团。一帮子大唐花骨朵叽拉鬼叫的。有人连哭带的。有人叩头拜师。有人羊癫疯发作。还有人……总之啥人都有,一下午的狗屁倒灶之后。段明玉和程君瑜。郑盈盈二位夫人用了晚饭。当然还有两孩子。万艳艳继承了老爹的商业头脑。很多时间都在外面核对账目。段思平看着老爹的样子依旧有些发怵。而阿蛮却是一脸的崇拜。段明玉正在孜孜不倦的教导着两个倒霉孩子:“大千世界。无其不有。大自然是伟大而神奇的。有许多东西看似神秘。实际上很简单。你们要勇于探索。格物致知。有些道理要自己去弄懂。知道吗。吃菜。你们是长身体的时候。应当多吃肉。充分补充钙铁等微量元素……”
夜已深了。月明星稀。胡同的段宅中沒有一点声息。王爱卿给段明玉端着香精、胰子。还有搓澡巾。站在浴室门口道:“公子。水热好了。”
段明玉打开机关。试了试水温正好。段明玉便站到莲蓬头下面。舒舒服服冲起了热水澡。
王爱卿在边上看着。摇头道:“大人的爱好真奇怪。在浴桶里泡澡多舒坦。还可以喝个小酒。却非得站着洗澡。冲个满头满脸。一点都不舒服。
段明玉摸一把脸。一边往头上抹皂角香精。一边闭着眼道:“你懂个屁。淋浴的水永远是干净的。哪像澡盆子里。搓下的灰全到了盆里。还在里面泡着。洗完了都不舒爽。”
王爱卿撇撇嘴。显然还是捍卫传统的澡盆。不肯接受新式的淋浴。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了。按理说汴梁应该下好几场雪才是。但今年气候妖异。到现在才刚沒來世飘一点雪花子。气温也比往年高。汴河竟然沒上冻。这是好些年沒出现的情况了。
很多商人都很高兴。因为可以坐船。就省了车马劳顿了。运输也方便一些。但段明玉却有些忧心仲仲。冬天过于温暖。明年必将爆大范围的病虫害。到时候又不知有多少田的绝产。多少百姓逃荒。
段明玉冲完澡。在书房里半卧半趟。回望着洛阳城的方向。暗暗道:“洛阳。我还会回來的。
也许是老天爷真听到了他的呼唤。月亮已经高高升起。但是门口却传來看家狗的吠声。有人在敲门。并高声道:“里面可是段大人。”
管家打开一丝门缝。警怯道:“你是何人。”
“我们是公主派來的。”那些劲装汉子大声道。
“哪个公主。”
“金陵公主。”门外的几个侍卫老老实实的回应道。
“何事。”见他们脸色不对劲。管家不敢放松警惧道。
“有金陵公主的亲笔信。须得亲自交给段王爷过目。”汉子高声道。
正在这个时候。段明玉披上大衣出來。对着管家呵斥道。“放肆。怎地怠慢了贵客。几位快快请进。”
书房里。几个汉子拿出信件來嫁给段明玉预览。
段明玉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沉声道:“信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回王爷的话。确确实实。而且。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遭。”
“什么。”段明玉一下从床上坐起來道:“你再说一遍。”
“大人。契丹确确实实已经出兵了。而且。刘守文和刘守光也拼得两败俱伤。刘守文杀死其弟刘守光。最后刘守文又被契丹人所杀。”
段明玉点点头。又将信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希望从中找到什么破绽。但让他越看越心惊的是。这封信看起來。不大可能是假的。
段明玉赤着脚。仅穿一身棉袍。披头散的枯坐在西跨院的一间空房中。房中四壁空空。房门紧闭。仅有地上一床棉褥。席边孤灯如豆。他就坐在那褥子上。对着面前的灯。一动不动。如泥塑一般。已经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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