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很面善,所以他笑眯眯看人的时候,也不会让人感受到什么恶意。
程咬金在李世民为曹旦斟了一盏酒,请了一盏酒,再斟完了第二盏以后,不管不顾的从李世民手里抢过了酒壶,大呼小叫的喊,“给我留点,给我留点……”
曹旦见程咬金在酒桌上跟李世民没什么规矩,反而大呼小叫的不拿李世民当‘领导’,心里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李世民哭笑不得的瞪了程咬金一眼,“你啊你,没规矩。”
程咬金满不在乎的一边喝酒,一边嘟囔,“都是自己人,要什么规矩。”
长孙无忌抚摸着胡须,笑着道:“义贞说的不错,入了天策府的门,那就是自己人。”
李世民分别瞪了长孙无忌、程咬金一眼,对曹旦笑道:“咬金虽然是个浑人,但话说的没错。入了天策府,那就是自己人,不必拘谨。”
曹旦陪着笑脸道:“不拘谨,不拘谨……”
不拘谨是假的。
眼前这三个人,由其是看着人畜无害的李世民,有多凶残,他可是亲眼目睹过的。
年中的虎牢关一役,李世民亲率数千骑,追着他妹婿的数万人砍,追了三十里,砍死了三千多人,吓降了五万多人。
那家伙,凶的不要不要的。
李世民笑道:“曹将军昔日跟李世勣一战,我可是记忆犹新啊。”
曹旦能拿得出手的一战,就是跟李世勣一战,打的李世勣节节败退。
程咬金一边喝酒,一边插话,“那可不,李世勣事后跟我说,他差点被吓尿了,要不是跑得快,肯定会被你生擒了。”
程咬金纯粹是插科打诨,拿李世勣开涮。
李世勣还不至于被吓尿了。
曹旦被这话给惊到了,还可以这样在自己的‘领导’面前说话,带屎带尿的都不用顾忌吗?
李世民指着程咬金笑骂,“你这么编排世勣,他要是知道了,非得跟你动拳脚不可。”
程咬金不屑的道:“我会怕他?!”
见程咬金在李世民面前完全没有任何顾及,曹旦觉得李世民在自己部下面前应该是个随和的人,他现在也算是李世民部下了,李世民应该不会跟他拿腔捏调,所以也就彻底放松了。
“殿下说笑了,宿国公说笑了,我之所以能略胜莱国公一筹,也是恰逢其会,真要摆明了车马,我恐怕不是莱国公的对手。”
曹旦很谦逊。
程咬金不满的嚷嚷,“既然是自家兄弟,叫什么宿国公,你是看不起我,不愿意跟我做兄弟?”
曹旦愣了一下,哭笑不得的道:“程……兄弟?”
“嗐,这就对了嘛。”
程咬金满意的点点头,大大咧咧的道:“赢了就是赢了,不用给李世勣脸色贴金。你我都是马背上讨生活的人,你我都清楚,战场上从来没有恰逢其会一说。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
李世勣那厮仗着自己早封了国公,在我们这群兄弟面前得瑟的很。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是没机会跟他较量一场。
你打败了他,也算是为了出了一口恶气。
来,我敬你一杯。”
程咬金说完就给曹旦倒酒,一边倒酒还一边形容李世勣比他们早封国公,在他们面前如何耀武扬威的场景。
待到曹旦喝了两杯以后,立马拉着曹旦给他讲,如何打败李世勣的。
曹旦见程咬金是个浑不吝,也就没什么戒心,跟程咬金讲起了那一战的过程。
程咬金一边听着他讲述,一边称赞,一边为他倒酒。
不多时,曹旦喝的有些微醺,话也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