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庭脸上笑意消褪,冰冷异常,眼睛如鹰隼一般,死死盯着叶暮看了许久,沉默不语。
大厅内寂静之极,一股让人呼吸困难的压力在一堆积,快要爆炸。
叶暮却似乎没有察觉空气中的异样,青稚的脸上波澜不惊,眼眸盯着楚云庭,寸步不让。
“好,我答应你。”
许久之后,楚云庭收回目光,一字一字道,“自今日起,你就是悬壶药行直系子弟一员,专职修炼一途。”
“家主大人他竟然答应了!”
“怎么可能?”
“这子运气也太他妈逆天了吧?”
……
众人再忍不住心中震惊,相互议论起来。
施祥见此,大急道:“家主,这……”
楚云庭打断他,冷哼道:“你要质疑我的决定?”
施祥浑身一哆嗦,连忙道:“不敢,不敢。”
等楚云庭和施祥相继离开大厅之后,叶暮这才长吐了一口浊气,感受着被汗水浸透的衣襟,心里兴奋异常。
爷我终于不再是一个卑贱的奴仆了!
狠狠握紧拳头,叶暮扭身离去。
自始至终,不再看呆若木鸡的众多采药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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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壶药行后边是一个极为空阔的院落,这里便是悬壶药行诸多杂役奴仆居住歇息的地方。
深夜,空中月亮愈发明亮,清辉四溢。
叶暮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自己的房间,一头躺在床上,像一根木头,再不愿动弹一丝。
今日所经历的事情波澜诡谲,也是他十余年来头一遭碰到。
幸好,一切都已有惊无险的度过。
不过,方他依旧有许多地方想不通,孙伏虎为什么向自己极力示好?大管事施祥还会再报复自己吗?楚云庭答应自己的事情,他又会不会反悔……
这些事情想不通,他无法安睡。
他一个人孤零零在一个尔虞我诈的环境中成长十余年,所经历的一切坎坷厄难告诉他,一切危险的萌芽必须扼杀在摇篮中,否则,活下去也会变成一件奢望的事情。
“若是明日我能顺利成为悬壶药行的直系子弟,这些事情应该暂时威胁不到自己……”
许久之后,叶暮揉了揉浓郁的剑眉,轻声喃喃自语,“不错,必然如此,施祥掌管奴仆之事,我成了悬壶药行的直系弟子,奴契自然再无约束之力,他施祥要对付我,首先要胡维大叔答应才行……”
“至于楚云庭,四株三品药草和一株四品药草已落在他手中,想必也不会为了区区事再麻烦自己,不过自己还是心一些,看他神情,应该并不情愿自己去修炼…”
丝丝缕缕的思绪渐渐变得清晰,一条一条被叶暮归纳整理,最终得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结果。
短时间内,自己还是安全的。
叶暮无声地笑了,绑在身上十余年的奴契被摘去,而自己更是可以去做梦寐以求的事情,怎能不开心呢?
不知何时,他已闭上眼睛酣然入睡。
如同水银的月光自窗口倾泻而入,睡着的叶暮,像一个孩子般嘴角挂着一丝安详的微笑。
今日,他的确太累了。
夜半子时子刻,酣睡中的叶暮并没有察觉,一缕宛如红霞的光芒自右掌心亮起,那副仿似镌刻在掌心的赤色刀图案骤然消失不见。
几乎同时,一股浩荡醇厚的气息弥散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