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突然命令内卫好生“照看”五公子,雪依不由暗中为五公子捏了一把汗,她并不了解五公子的来历和为人,只是见那日他在萧逸宸的灵前哭的伤心悲切,自然将他视作萧逸宸生前的故友至交,所以格外的亲近些罢了,却并不想殃及于他,所以见成帝俊脸上似有愠色,忙为五公子求情,殊不知她这样做反而帮了倒忙。
成帝满含深意的眼神落在风度翩翩的五公子身上,语中含酸问雪依:“你真的就这样在乎他?你宁愿在乎一个见面没有几天的陌生人也不愿给朕一个机会吗?!”
不知为何雪依竟红了脸,慌乱中她反问道:“但不知皇上送未亡人的礼物在哪儿?我们现在可以去看了吗?”
成帝挽起雪依的手,眸色复杂的盯着雪依,道:“你且放心和我去吧,我不会让人伤害五公子的!”
成帝不由分说挽着雪依的离开了靑晖苑,五公子在他们身后喊道:“嫂夫人尽管放心,皇上一定会将小弟待为上宾的!”
成帝闻言停住脚步,雪依用眼角偷偷扫了一眼成帝,但见他脸色忽然十分难看,似乎还有些无奈和伤感,那一刻雪依以为自己看错了,她认识的成帝总是那般的冷峻,那般的坚执,她甚至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生来就不会笑。
“但不知皇上要带未亡人去哪儿?”雪依的声音虽强装冰冷,但是那一丝颤抖还是暴露了她此时的虚弱。
当雪依发现周围只剩了成帝和自己两个人时,心中一阵慌乱,她很怕和成帝独处,不只是因为成帝与她之间的尴尬关系,更有一个雪依不能说的原因,每次和成帝独处的时候,面对他那双神情的黑眸,她总会恍惚,恍惚的将成帝看作萧逸宸!虽然她很渴望萧逸宸真的还活着,但是她很怕那样的感觉!
成帝却并不言语,只是扫了雪依一眼,拉着她径直奔雪舞的院子而去,雪依忽然发现成帝似乎对渝王府的每一个角落都很熟悉!
“皇上似乎很熟悉渝王府?”雪依脱口而问。
成帝站住,定定的看着雪依,良久,成帝指着渝王府那棵最高的梧桐树道:“如果朕告诉你,朕曾经夜夜坐在那颗树上看着你的房间想你,你会相信吗?如果朕告诉你,朕曾经在这王府的屋脊上趴了整整一个晚上,只是为了清晨见你的一个笑靥,你会相信吗?!如果朕告诉你,当二皇兄的血滴滴落在的你口中时,朕心中的血亦滴滴干涸,你会相信吗?!如果朕告诉你……。“
“皇上,不要再说了……。。“雪依突然打断成帝的话。
成帝一笑,却比哭还难看几分,他幽幽一叹:“雪儿,朕懂了,无论朕多么在乎你,无论朕曾经为了做过些什么,你都不会放在心上了!无论渝王爷曾经怎么样的**你虐待你,你都不会忘记他哪怕只是点滴的好!因为他不在了,而我还活着,如果只是因为他死了就可以得到你的爱和心,那么朕宁愿躺在棺椁里的那个人是朕!“
“皇上!不许乱讲!“雪依伸出玉手,却没有勇气落在成帝略苍白的唇上。
盯着成帝憔悴的面色,雪依轻轻问:“皇上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国事繁忙,还是不要再操心渝王府的俗务了。“
成帝见雪依情急中面露担忧关怀之色,心中窃喜,他相信自己终有一日可以打动雪依,尽管还要等,但是他愿意!
二人说话间已经来到雪舞的院子,秦太医迎面走来,远远的就跪倒给成帝行礼:“臣秦冠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叩见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秦太医,雪舞姑娘今日如何?”成帝一摆手示意秦冠站起来回话。
秦冠站起来立在一侧,始终弯着腰,回道:“回禀万岁,雪舞姑娘已痊愈,明日开始就不必再吃药了。”
雪依听此言大惊亦大喜,惊得是她竟不知成帝何时开始为雪舞治病的,这些日子她只顾了伤心,竟忘记还有一个生病的妹妹需要看治,喜的是雪舞已经痊愈,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雪舞时雪舞的样子,像一只受伤的小白兔,睁着两只空洞洞的大眼睛谁也不认识,见人就躲就逃,那样子令她这个做姐姐的心疼极了。
“雪依谢过皇上大恩!”雪依转身屈膝就要给成帝下跪。
成帝挽住雪依的双臂:“你终于不再自称未亡人了,也终于肯好好的和朕说一句话了!朕不要你的感谢,只要你开心就好。”
雪依不再说话,只是点点头,转身向着院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