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徽脸也凑的近近的,他眯起眼:&ldo;你是不是没认出我?&rdo;&ldo;……没,我,我不知道你在前头。&rdo;&ldo;我声音喊那么响,你都没听出?&rdo;&ldo;冤枉!你也不听听你嚎起来和以前差多少,你不报告就算了,你报告我更不敢认了!&rdo;秦梓徽愣了愣,忽然撒娇似的问:&ldo;怎么,我声音不好听了,你嫌弃我了?&rdo;&ldo;啊?&rdo;&ldo;是不是啊?&rdo;黎嘉骏忍不住笑了:&ldo;诶我说你够了啊,你以前是唱虞姬的料,现在分明是个霸王了,我有什么好嫌弃的。&rdo;&ldo;别说我是霸王。&rdo;秦梓徽忽然收了那搞怪的表情,沉声道,&ldo;且不说虞姬什么下场,我也不会让你走在我前头。&rdo;黎嘉骏心里一震,看他一副不开玩笑的样子,不明白怎么就踩到雷点了,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她佯装没听懂:&ldo;谁说我就得是虞姬了,我可以是刘邦啊。&rdo;他果然眉开眼笑:&ldo;那我做吕雉也不错,小妖精一个个弄死。&rdo;&ldo;……&rdo;黎嘉骏默默的吃点心。&ldo;对了,想不想活动活动?&rdo;秦梓徽指了指外面,&ldo;刚才那试训有很多弹壳,我们训练完都要捡了回收的,一起去捡着玩儿吧。&rdo;&ldo;捡到能带走吗?&rdo;黎嘉骏也兴奋起来。&ldo;一个两个,还是可以的,等会我们溜出去,到镇上给你买些花儿,你插着玩儿。&rdo;说罢,他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两人刚跑出遮阳棚没两步,迎面撞上一群军官正气势汹汹的走近,领头的一个朝他们招招手,黎嘉骏感觉到她的手被秦梓徽用力捏了捏,随后放开了,他敬了个礼:&ldo;教官!&rdo;那教官四十来岁,带着眼镜,却无法挡住他一身杀伐的气势,他虽然比秦梓徽矮一点,但站在那却气场迫人,他随意的瞥了一眼两人刚放开的手,回了个军礼道:&ldo;传令下去,紧急集合!&rdo;&ldo;是!&rdo;秦梓徽立正敬礼,转身跑到遮阳棚下酒会处,大吼一声,&ldo;全体注意!紧急集合!&rdo;酒会立刻骚动起来,进去才没多久的学员们纷纷挤出来,跑到遮阳棚外排成一排。列队集合的时候,那个教官看了一眼黎嘉骏,柔声道:&ldo;我替那小伙子向你道歉了。&rdo;黎嘉骏受宠若惊,连连摆手:&ldo;不不不您不用这样,我既然……就肯定有准备的。&rdo;&ldo;嗯。&rdo;他点点头,不再说话,等学员列队完毕,他摆摆手,&ldo;去礼堂!&rdo;&ldo;是!&rdo;秦梓徽又领命,他转身,发令,&ldo;全体都有,向右转!去礼堂!跑步前进!起步!跑!&rdo;从头到尾,他都没来得及看她一眼。那些学员动作整齐划一的跑走了。教官竟然没跟去,他走进遮阳棚,受到在场所有人的注视,这个情况太过突然,很多人都惶惶不安,大家都急切的希望能在他身上得到点信息。&ldo;各位!不好意思!今日本学员举办的酒会临时取消,具体情况可以关注国府公告,事出紧急,望各位谅解,在下告辞。&rdo;说罢,他利落的转身走了。事出紧急。还有什么事是能让后方也紧急起来的呢?那必然就是前方出事了。犹记得三天前九江才开打,它于武汉来说远在江西,似乎不大可能出现武汉已经兵临城下这种情况,可若是一个败仗,则对此早已习惯的国人也并不需要如此大惊小怪。谁都没了继续的兴致,各自派人打听情况,顺便回去了。黎嘉骏在这方面倒是比较方便,她直接一个电话打给大公报的新朋友熊津泽,他果然知道,不仅知道,还郁愤异常:&ldo;九江掉了!&rdo;黎嘉骏早猜到是九江掉了,虽然才打了三天就掉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似乎不需要那么着急,她只能问:&ldo;九江很重要吗?&rdo;&ldo;重要!哪里不重要!&rdo;熊津泽痛心疾首,&ldo;九江有庐山天险,其后沿江至武汉的路几乎一马平川,是长江南岸保卫武汉的门户啊!&rdo;&ldo;……&rdo;黎嘉骏听他说着,自己已经在自己的地图上画出了一个九江和一个武汉的地域,看着两地间的一片空白,几乎要无语凝噎,&ldo;这,这,三天就……不是还有那个什么马当防线吗?&rdo;&ldo;屁!都是笑话!没了!九江丢了!本来可以守一个月的!三天!&rdo;熊津泽几乎有点哽咽了,&ldo;我不说了,不能说了,我要写稿了。&rdo;&ldo;等等!那你能不能问问,交通部的联络参谋现在大概会在哪?&rdo;&ldo;应该是还在武汉的……你是问你哥哥吧?&rdo;&ldo;对对对!他是交通部的参谋,专门负责工业抢运,他们会提前撤回来吗?&rdo;&ldo;这不好说,还有一大堆东西在路上呢,还有四个月,应该来得及,就是不知道武汉能不能守住。&rdo;&ldo;什么四个月?&rdo;&ldo;长江有枯水期啊,到了枯水期,什么船都开不动了。小黎我要写稿,有空再回你啊。&rdo;熊津泽是真忙,没等黎嘉骏道完别,就迫不及待的挂了电话。黎嘉骏放下话筒,有些心神不定。&ldo;如何?&rdo;大哥一直在旁边坐着,今日他原本一下午的酒会,工作便事先安排好,结果酒会刚开头就结束,他便干脆偷了个闲。大概说了一下已知的情况,黎嘉骏忍不住恶狠狠道:&ldo;二哥他现在应该是还在武汉的……这个混蛋!都这么危险了,也不给个信儿报个平安!真想打死他!&rdo;有她在那儿蹦跶,大哥反而显得气定神闲,他闻言眯眼看了看妹子,冷声道:&ldo;照这么说,你早就被活活打死好几回了。&rdo;&ldo;……&rdo;作者有话要说:这礼拜特别颓废,冷,睡不够,空调太热,脑子不清楚……主要是在补武汉会战嘎嘎嘎,新买了几本书→_→两个小段子:1、其实当时敌我双方进行三光政策的时间是差不多的,老百姓撤退时也大多采取坚壁清野战术,粮食什么的,能带走的全带走,带不走的烧光,反正不给日军留一颗米,以至于原本打算以战养战潇洒走一回的霓虹君到了湖北江西全傻眼了,妈哒,一颗米都没啊!还得靠国内运输啊!补给线比蛔虫还长啦!以至于之前土肥圆还是板垣的师团有一次被包围,补给线又掐断,一开始靠空投,后来雨神gank,飞机也不能飞,好多天啊艾玛,把那群小萝卜腿给饿得呀,真是树皮草根全啃了,啧啧。2、徐州会战后,霓虹大本营曾经开了一个研讨会,严肃讨论一个问题:妈哒,支那为毛还不投降!北平沦陷了,上海沦陷了,首都南京沦陷了,国宝级重镇徐州也沦陷了!咋地!还想咋地!再不投我们就……好吧,我们只能接着打,打到你们服为止。举目四望,中国军事大本营所在的武汉叉着腰站在那。嘎嘎嘎嘎,军事大本营都倒了,你们就剩穷巴巴的大西南了,迁都什么才不理呢,当他们不造吗,大山城连公路都只有一条!等我们推倒了武汉,到时候看你们投不投!对此,校长摸了摸光头,呵然一笑。&ldo;小砸,你想太多了!&rdo;炮管插花二哥到底还是和家里有点心灵感应的,他大概感应到了来自大西南的怨念,很快就发了一份电报来,说自己正在武汉,一切都好。家里隐约放下点心,再加上黎嘉骏的病情好转,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差不多时候来的,还有秦梓徽托人送来的一弹壳花。没错,一弹壳的花,用的是那天高射炮试训后回收的弹壳,小手臂那么高,虽然不知道什么材料,但那黄铜色看着就沉甸甸的,里面只有点清水,插着一束红玫瑰,血滴一样的酒红配着黄铜,看着倒挺带感。只不过凑近闻的时候,淡淡的花香里带着股更浓郁的硝烟味。大哥说这样的花活不久,黎嘉骏也深以为然,不过她真的很喜欢,便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小心伺候着,可惜她似乎灵魂里自带植物杀手的buff,碰草草死,碰花花谢,碰水果水果……被吃掉,所以没多久,玫瑰花没枯萎,不知怎么的,呈现一种像干尸一样的状态,惊悚不已。雪晴和大嫂都被吓跑了,黎嘉骏却还是很喜欢,她每天起床看着干尸玫瑰在阳光下颤抖,光线透过干枯的花瓣的脉络,有点像老人的皮肤。她看着看着,就情不自禁的去小心的碰一下,暖暖的,干干的。真的,很像外婆的手。……当然不是说章姨太或者大夫人的妈。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病是减轻了还是加重了,最近她脑子里的腥风血雨少了很多,反而穿越了时空,往更久远的时候去了。每天她早早的醒来,出去晃悠一圈,等太阳出来了就躲回去,吃了早饭后,就回房看书发呆或者睡回笼觉,干尸玫瑰放在书桌上,她动不动骚扰两下,总会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