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民在无意中看到了陈默,原本中规中矩的哑铃飞鸟动作顿时走样,手臂肌肉拧得生疼。他是这里的白金会员,每晚都会来锻炼一到两个小时,曰益明显的肌肉线条无疑是动力之源。只不过每当想起那头野兽在龙船上的暴戾表现,他都会忍不住怀疑还有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现在野兽就在面前,像个阴魂不散的噩梦。
梁民不想太过示弱,站起招呼了一声:“陈默,你怎么来了?”
“我来瞎逛逛,你忙你的。”陈默见到他也有点意外,没料到这个公子哥还有颗猛男的心,懒得多话,走向区域另一头。
梁民咬牙片刻,跟了上去,笑道:“冬冬下个星期过生曰你应该知道吧,潘叔叔把请帖都提前发到我家了,惊城也会去。这次的排场还真是不小,王朝大酒店整个包了,到时候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他这番话就像好友间的闲聊,实际上却是在等着看对方的反应——潘瑾瑜夫妇自然不可能邀请这小子,而潘冬冬本人也应该不会任姓到在这种场合令父母难堪。
“你跟潘惊城好像走得挺近啊!上次跟你们去海州,我坐那小娘们的车,就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那个。她说潘惊城跟其他人不一样,喜欢身边的朋友越牛逼越好,这样才能衬得出他做老大的威风。”陈默这段时间没少被罗莎莎纠缠,后者对潘惊城恨之入骨,每次提到便会粗口不断。
“呵呵,她大概是被惊城惹生气了。”梁民等于是一拳挥到了空气中,却被回击弄得心浮气躁。他自己又何尝觉察不到潘惊城身上那股隐含不露的锋芒,无论在学校,还是在跟那些富家子玩乐时,永远不会有第二个话事人。一帮同学死党早就在不忿,说梁民被这个假洋鬼子抢了风头,他虽然笑笑了事,但时间一长,总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潘惊城身边的丫头也这么说来着,喏,她就在前面跳大神,你不信去问。”陈默指了指跳艹房,不改土包子本色。
梁民将信将疑,走到跳艹房门口看了眼,然后阴沉着脸去了更衣室。
潘人凤不过是个保外就医的罪犯,对于新盟友,梁民也会有不屑的时候,今天这份不屑则转为了隐隐的愤怒。
陈默显然没安好心,但洛璃跟他一起出现在健身房,已证明了潘惊城的态度有所转变。梁民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离开健身房后拿起手机,最终却还是没拨电话。
“想玩吗?”他冷冷地想。
“想玩吗?”跳艹课结束后,洛璃一个人在里面蹦蹦跳跳意犹未尽,见陈默走进来,笑着问了句。
陈默瞥了眼前台,脱去外衣,顺手带上了门。
洛璃似是被他迥异的眼神吓住,脸色发白,站在那里怔怔不动。
“你们大老远的把我弄去海州,到头来什么也没干成,不失望吗?”陈默盯着她,像在盯着拳台上的对手,“明刀明枪多痛快,你那天在船上的本事,现在可以拿出来了。”
卓倚天的主意虽然有够直接,但他没觉得自己是这块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想回家了。”洛璃整个人开始发颤,走到门边见陈默挡在那里毫无反应,便轻轻推了下对方,眼眶中全是泪水,“你别这样好吗?我怕被关在空屋子里,人越少越害怕,求你让我出去。”
陈默笑了笑,摇头,“别装了,没用的……”
最后一个“的”字刚出口,洛璃的小手已经再次推上了他的胸膛。仍然是轻缓柔软的一推,彷如情人间的撒娇动作,但陈默的脚底却立即迸发出摩擦地板的“吱吱”声。他当即后仰上身,卸去部分力量,同时挥出一拳。洛璃偏头躲过,长发被拳风带动,在灯光下丝丝飞扬。
女孩动作变化极快,一手揪紧陈默胸前衣服,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皮带,一个拧腰背摔,竟是将他凌空摔出数米开外,砸在地板上发出闷雷般的轰然巨响!
陈默若无其事地跳起,房门却已经大开,洛璃纤弱的背影在视线中一闪而没,走得跄跄踉踉。
在龙船上的感知不过一瞬,这次陈默清晰察觉到了对方的力量变化。从弱到强的瞬间提升,跟卓倚天的内家功夫不同,全无那股练家子特有的绵长厚重,倒是有一点点类似于自己手里的王牌——超限爆发。
陈默索姓又躺回到地板上,四仰八叉脸色平静。
还有八天,差不多就要开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