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曾为见唐奥运而刻意化妆的她,虽然已洗尽铅华,但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仿佛那些已抹掉的妆扮都留下了洗不去的罪证似的。
“啊。”
唐奥运微微地叫了一声,恰可让她听着。
“怎么?”
“我脸上没写着吗?”
唐奥运嘴角边牵起一朵笑云,反问她。
很早以前,柴依琳就迷死了他这样儿的笑意了,她现在看了,心里是突地一跳,还是突然没跳了一下,反正她也弄不清楚。
她甚至也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
“如果惊叹也有个什么符号的话,”唐奥运指着自己的印堂说,“我就写着这个号啊!那是对你的美赞叹不已呢!”
两朵红云掠上了柴依琳的杏靥。
“我哪里美!以前也从没关心过人家!”
她带点害臊的时候,说话也细细柔柔,而且因刻意要装成熟而分外显稚气,在这样刚刚入暮之际,特别动人。
唐奥运也怦然心动,忽然想起那一次在龌龊的夜色里破碎的衣衫掩不住白晰而瘦小的**,而今,这清白之躯已丰满了许多了吧,可更见风情了吧,那娇嫩的丰满还柔软如鸽吗?臂部也像口小枕吧?你这里那里都美哩,但话却不能这样作答。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回答却十分诚恳,而且还带着些微的歉意:“那时候我忙,你是知道的,柴少云、毛丰源都在,没办法。”
“你真是关心人家,就多陪人家玩,”柴依琳不大明白唐奥运的说法,“要不,就派我去做些掀风翻浪的大事都行,哪有对人家不瞅不睬的!”
“那是我不对,”唐奥运眯着眼,弯弯的、长长的,像一条浮动的船,“今儿我请你吃酒、赔罪。”
“我今儿跑这一趟却不是来吃酒的。”
这却使柴依琳省起了她此行的重大意义,嘟着腮帮子说:“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哦?请坐。”
柴依琳大咧咧地坐了下去,才发觉应该坐得斯文一些。
“请茶。”唐奥运亲自斟上了一杯茶,“待会儿敬奉酒菜,向你赔礼。”
“你当然要赔罪。”柴依琳想到就很委屈,扁了嘴儿,“你干吗要叫人绑架我?”
“绑架你?”唐奥运倒是一怔,“谁绑架你?”
“你。”柴依琳差不多要哭了,连跺几脚,“还不认!”
“我绑架你做什么?”唐奥运也问不明白,“像你那么标致的姑娘是拿来疼的,怎么要绑架呢!”
柴依琳听了,这才由怒转嗔,噘着嘴儿告状:“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一下子不理人家,一下子叫人来绑架……难道李逵不是你手下?他会不待你吩咐就暗算本姑娘我?说了也没人信!你做的事总是不认账!”
“又是他!”
唐奥运在心里一阵火躁:妈那个巴子!又是李逵!
“怎么?”
“没什么。”唐奥运当然不便说出他对此人的恨意,也不能承认他完全不知道手下做了这件事:面子,有时候确比交情更重要。“他有把你什么吗?”
“什么什么吗?”柴依琳愕然。
唐奥运凝视着她,两手支在她椅把子上,衣襟很贴近她。
柴依琳“嗤”地一笑。
“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