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唐奥运住所下来的易南千千,堆上一丝儿“卖少见少”的笑容,却是十分慵懒散漫但其实非常注意留心地对他的“客人”说:“柴姑娘现在不要你们上去。”
等急了的王庚立即问:“为什么?”
“她没有说。”
易南千千摊了摊手,又指一指楼上,故作神秘地说:
“情到浓时,这时候,就是我刚才上去柴姑娘也嫌我打扰哩!”
陈妖精退求其次,说:“那么,书信要不要我送上去?”
“不急不急。”易南千千随意地说,“柴姑娘说这不急,迟些儿再跟你拿就是了。”
陈妖精与王庚相顾一眼,眼色沉得似是即将凝固的铅。
然后王庚慢慢地戴上了手套。
黑色手套。
许是因为手套也是黑色之故,他一旦戴上了手套,脸孔就显得更加黝黑了,他当日给李四踢裂的脸,缝隙就映得更加明显深刻,而在这时际,他脸上还带了点诡异的笑意,越发使他那张烂了的黑脸像一粒发了酵的黑色蚕豆。
陈妖精看了王庚一眼,只沉重地摇头,说:“你本来有事,你先回去,柴依琳的事,我留在这儿好了。”
然后却跟易南千千等说:“这位王兄弟有事在身,不能久候,他要先回去,你们就高抬贵手,放放行吧。”
易南千千怔了一怔,他一时不知自己出了什么漏子,出了什么问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是好。
他倒没料到有这一着:
来人居然在未等到柴依琳离去就走。
而且不是三人都走,只一人离去。
那该怎么办?不许走,即成对敌;若放行,岂不放虎归山?
见易南千千一时没说话、没话说,张吉庆便接道:“你们要走?”
“不,”陈妖精道,“不是我们,只是他一个人。”
“我不走。”王庚澄清道:“是他要走。”
“你走。”陈妖精一张胖嘟嘟半黑半白的脸相当坚决,“我留。”
“是你走。你还有要事要办。”王庚一张黝黑的脸已涨得透红,“你在‘七大寇’、‘小北门’都有重任,我没有。所以,我留,你走。”
“哪有这样的事!”陈妖精继续争持到底,“你是个有家室的人,你的胆子有多大?留下来,留到底,自是我的事。”
“现在不一样了……”王庚悲哀地抗声,“总之是:你走,我留!”
陈妖精冷笑,忿笑。
李祥机警地道:“什么意思!你们在演什么剧目儿?”
王如意眯着眼睛,白牙缝里问出了字句:“到底谁走?谁留?”
“到了这儿,”忽听一人道:“谁也不许走。”
消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