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恶狠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奴才,恨铁不成钢的怒斥:“要不是哀家看在你伺候哀家这么些年的份上,哀家定杀了你这个不中用的老奴!司马媚还没将哀家怎么样,你,还有你们——”萧太后手指颤抖的指着已经跪在地上打颤的奴才们,咬牙切齿道:“你们……你们都害怕了,怕了那个乳臭未干的野丫头;这帮该死的奴才,死奴才!”
“是是是!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说着,芳姑姑就又在地上狠狠地磕头,头皮都磕肿了但还是不敢停下来。
萧太后冷哼一声,一双阴鸷的双眸冷冷的看着正殿门口那道灿烂的初阳,阴冷的声音就像最冰冷的机械相互碰撞一样,发出让人反胃忌惮的话语:“这么多年下来,一直以来敢跟哀家作对的人都先后作古,柔妃当年给先帝生下两位皇子又怎样?还不是死的凄惨,先皇后霸占着后宫之位手掌凤印又如何?还不是要看哀家脸色才能生存;至于那个不要命的蓝妃不是仗着肚子里有块肉吗?哀家不光能控制先帝,更能让那个女人不得好死;从二十几年前哀家就是胜者,能一手遮天到今天可不是靠幸运那般简单,先帝要听哀家的,后宫的女人更必须仰哀家鼻息;哀家倒是要看看,这个小蹄子能翻出什么样的浪花;哀家——绝对也不会放过她!司、马、媚!”
太源宫上下的奴才在听着那一声声刺耳的声音和已经被历史掩埋的真相时皆是心口一惊,几乎人人自危;早就知道萧太后手段了得,却不知已经骇人听闻到这般田地;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真的很难想象今后的后宫,该是又有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被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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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叶青回到芙蓉宫,赵礼还没走。
赵澈不知被赵礼怎样安抚了,小家伙再次看见他时,一改先才的哭嚎震天,整个人又恢复成往昔那副天真聪明的模样,迈着小短腿就脚步蹒跚的朝着刚走进内殿的陈叶青奔去。
“母后——”再次听见小家伙对自己的称呼,陈叶青依然忍不住蛋疼难过;可是如今,就算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再教这小子喊自己‘爹’了。
瞧着赵澈跑步摇摇晃晃的模样,陈叶青生怕小家伙给摔倒了,忙快步迎上来,一下就抱住小家伙圆嘟嘟的肉腰腰,咯吱咯吱的搔着小东西的痒痒肉,看小家伙在他怀里笑的像只扭动不安的毛毛虫后,这才放过这闹人心的小家伙。
“母后,妹妹!”
赵澈从一开始就很依恋陈叶青,现在虽然已经克制着不会再往陈叶青的胸口上乱扑,可小家伙恋母的性子依然不改;现在看陈叶青难得从外面回来,更是粘人的厉害,一只小小的肉胳膊一边圈着陈叶青的脖颈,就一边指着内殿上的一处摇篮,圆乎乎的眼睛亮晶晶的,和赵礼十分相似的脸上闪烁着天真秀美的光芒。
陈叶青知道这小崽子前段时间受了惊吓,在刚才从太源宫回来的路上黄梨都告诉他了,自从经历过豌豆黄投毒事件之后,赵澈就再也不吃最喜欢的豌豆黄,甚至还养成了不再给自己吃零嘴儿的习惯,就连喜好都大为改变;可见这次投毒事件,让小家伙心有余悸,留下了心理阴影。
这个时候的孩子,是最天真烂漫的时候;陈叶青虽然以后还仰仗着这小子当太后,可是,他却并不想将小家伙教育成像赵礼那样的铁血帝王,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够活的轻松自在些,哪怕是在以后当上皇帝了,也不要像赵礼活的那般累,那样充满了心计;他这么做也无非是想让已经离开的真正司马媚能瞑目一些,毕竟他就算是不情愿那也是强占了真正司马媚的身体才存活下来;赵澈这般喜欢他,也是因为将他当成了以前的司马媚,将他看成了真正的生母。
这个孩子,还是可怜无辜的!
陈叶青用手捏了捏小家伙胖嘟嘟的小脸颊,看他咧着嘴开心的哈哈直笑,陈叶青就抱着赵澈来到摇篮边,一大一小的两人齐齐的朝着摇篮里沉沉睡着的豆芽菜看过去。
“澈儿喜欢妹妹吗?”陈叶青忍不住开口问怀里的小家伙。
赵澈似乎是孤独的太久,一听陈叶青这样问出口,立刻急切的给出答案:“喜欢,澈儿最喜欢妹妹了!”说完,小家伙还不忘听话的拉上站在一旁的赵礼,抬起亮晶晶的眼睛往像赵礼继续说道:“父皇也喜欢妹妹,澈儿也喜欢妹妹,妹妹喜欢父皇,妹妹也喜欢澈儿。”
陈叶青有些无语的听着小家伙嘀嘀咕咕的这一大堆话,尤其是在对上赵澈那天真的眼神时更忍不住摇头,故意说道:“哦,原来你们都喜欢妹妹,可没有一个人喜欢母后啊!”
“不是的!不是的!澈儿喜欢母后,澈儿最喜欢母后了!”小家伙着急哼哼的在陈叶青的怀里乱踢腾,一双肉乎乎的手臂更是急切的抱紧了陈叶青的脖颈,哼哼唧唧的不肯撒手。
陈叶青只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为的就是逗一逗这小家伙;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小家伙居然当真了,一双肉乎乎的手臂十分有力量,狠狠地圈着陈叶青的脖子不撒手,不一会儿就让陈叶青觉得呼吸不畅,眼睛翻白。
关键时刻,还是赵礼发现情况不对,忙走上前将赵澈从陈叶青的怀里拽出来,一眼担忧的拍着陈叶青的脊背,给这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女人顺气,道:“有的时候真是觉得你比澈儿还幼稚,活该被勒成这个样子。”
陈叶青被赵澈那么一使劲儿,勒的眼泪都快飚出来,如今又见赵礼这样训他,更是有些恼了:“我都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你还说风凉话,真是有了儿子不要老婆,你们父子俩都不是好东西。”
陈叶青明明是在斥责赵礼,可不知道那句话说中这家伙的笑穴了,就看从他一进来到现在都沉着一张脸的赵礼此刻却拨开云雾见月明,很漂亮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连嘴唇都微微向上挑着;给陈叶青拍脊背的手动作都缓了几分。
又跟赵澈和还在摇篮里熟睡的豆芽菜闹着玩了一会儿话后,就见赵澈就有些眼皮耷拉,哈欠连天的疲惫模样。
也难怪小家伙有些累了,毕竟他们回来的早,小家伙平常那个时候还在睡觉呢;能这样强撑着睡意玩到现在,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这个时期的孩子必须要有充足的睡眠这样才能身体长得好,免疫力提高;陈叶青抱着赵澈在怀里哄了一会儿后就叫来奶嬷,将恋恋不舍可又扛不住瞌睡劲儿的小家伙送走休息。
赵澈一离开,整个内殿就显得安静许多。
碧莹和黄梨都是个长眼色的,知道皇上难得回来必然是有很多前朝之事要去处理,可偏偏皇上在芙蓉宫里一直等到皇后归来还不走,必然是有什么事情要跟皇后交代的;现在正好太子殿下又离开了,这俩奴才四眼一对,就顿悟着走上前,抱起还在摇篮里熟睡的大公主。领着伺候在内殿里的宫人们,前前后后一阵窸窸窣窣的离开之后,还顺手给他们带上了门。
赵礼面色带笑的看着这帮长眼的奴才前后离开,待内殿只剩下他与陈叶青之后,这才悠然的迈着长腿走上前,从后面轻轻地圈住陈叶青的腰侧,轻轻地在陈叶青耳边笑。
陈叶青本还以为赵礼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可突然被他来了这么一下子,惊得他骇然睁大眼睛的同时,身子都僵硬起来;那副架势,像足了要准备抗战的警备装态。
赵礼似是察觉到了陈叶青的紧张和僵硬,笑声更是大了几分;一双手隔着衣服在陈叶青还有些发福的腰上揉捏了一阵之后,这才放过怀中明显已经呼吸快要停滞的女人,拉上陈叶青的手走到一边的软榻上,两个人齐齐坐下后,赵礼这才正色道,“萧太后,没为难你吧!”
只要这小子不跟自己大白天宣淫,陈叶青倒是什么都能扛住,翻了个眼看着明显担心的赵礼,陈叶青难得声音温柔的说着:“反正等你一会儿回到关雎宫,就会有人向你汇报我的情况,到时候你想知道的,你不想知道的都会知道;何必现在来问我?!”
赵礼知道陈叶青这是在逗趣自己,一时间倒是难得没配合着他说两句调皮话,只是依然脸色正经道:“朕想听你说,你亲口说出来,朕要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