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好容易才说完了,又拿出她事先准备好的一对玉镯,一副珍珠耳坠,一支金步摇以我的名义赏给舒可儿,她恭恭敬敬地收下了。
她又陪我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告退回去。
舒可儿以后再没有来过,但关于她的传闻却源源不断,李琰给她的父亲封了官,让她的哥哥当了羽林郎,打马球时也把她带了去,还亲自教她骑马,手把手教她打球,好得蜜里调油一样。
东宫里多是趋炎附势的人,舒可儿的受宠让他们趋之若鹜,马屁拍得唯恐不够。至于我这个从成亲开始就遭到冷落的太子妃,在他们眼里的价值更是一落千丈,以前李琰没有别的女人,他们还能勉强对我表示尊重,现在却完全不拿我当回事,连对我的礼仪都变得马马虎虎,敷衍了事。
云娘很生气,可也无可奈何,因为连她和我身边的人都统统不受待见,是我这个主子连累了她们。
尽管云娘告诫大家要避开舒可儿身边那些人的锋芒,但冲突还是爆发了。
是古丽引起的。
她不是故意。她在花园中遇到舒可儿,按中原规矩她要下跪行礼,可是我们屈月人没有向人下跪的习惯,她就是在我、在李琰面前也不下跪,所以只向舒可儿弯了弯腰。舒可儿没说什么,也不用她说,她身边的人大声呵斥古丽,叫她跪下,古丽没听懂,不知所措地站着。一个宫女走到她身后,在她膝弯里猛踢了一下,她没提防,一下子跪了下去。她挨了这一脚,当然怒极了,跳起来就给了那个宫女一巴掌,另外几个宫女上前帮忙,想把她抓起来,但她们哪是古丽的对手,自然不同程度地都挨了揍。
云娘得知后很是着急,要我亲自把古丽带到舒可儿那边去,让古丽给舒可儿赔罪,我再好好安慰一下舒可儿,免得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
我当然不肯,这场冲突又不是古丽引起的,要道歉也是舒可儿的人道歉,谁叫她们仗势欺人。
云娘急得都跪下了,恳求说:“娘娘请听奴婢的话吧,舒昭训现在风头正健,如果太子殿下追究起来,不仅古丽要吃亏,娘娘也要受连累。”
连累就连累,我才不怕呢,我把她拉起来,说道:“你放心好了,古丽是我的人,我绝不会让她吃亏。”
云娘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很快东宫的总管就带人来抓古丽,说她对舒昭训犯了不敬之罪,要将她抓起来,等候太子处置。
一个总管竟敢到我这里来抓人,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积聚已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对古丽说:“他们要抓你,你该干吗就干吗,天塌下来我顶着。”
总管听不懂我的屈月话,命令几个内侍过来抓古丽。古丽刷地拔出刀,总管大喝道:“住手!这是东宫,你想造反啊,敢在东宫里面撒野!”
我懒懒地说道:“你不要费口舌了,她听不懂你的话。”
古丽把刀尖对准了总管,他吓了一跳,连忙说:“太子妃,请您叫她把刀收起来。”
我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叫她把刀收起来好让你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总管恳求说:“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自到太子妃这里来抓人,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奴才不敢不来,请太子妃不要为难奴才了。”
我的心像浸在了冰水里,李琰就这么偏袒舒可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