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最难熬的,我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孙太医虽然只去了半个时辰,可这半个时辰对我来说,简直比半个世纪还要漫长。皇上也是双眉紧皱,背着手在殿内不停地踱来踱去,可见对于他,同样也是一种煎熬。
殿内一片沉寂,只听见李琰沉重的呼吸声。
孙太医带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高鼻深目,又瘦又黑,光从外表看就知道是天竺人。
天竺医师上前行礼,皇上急忙说道:“你快去给太子看看,你若治好了太子,朕重重有赏。”
天竺医师对李琰仔细检查了一番,又询问发作时的模样,我详详细细地告诉他,不敢遗漏一丝半点。他听完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是阿罗婆莫,是一种慢性毒药,毒性很大……”
我大大地松了口气,他既然能看出是什么毒,应该就能解毒,李琰有救了。我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直奔结果。“你先说,有没有解药?”
他看了我一眼,仍然不紧不慢地说道:“这种毒药无色无味,毒性很强,也很阴险,人吃了之后不会马上发作,也不会有任何异常,少则三四天,多则五六天,等到毒性完全侵入五脏六腑后才发作,到那时,五脏六腑全部朽烂,无药可救。中毒者全身剧痛,疼痛难忍,往往忍受不了痛苦选择自杀。”
无药可救,这四个字宛如一把尖刀直插进我的心,痛得我浑身发抖,双腿发软,如果不是耶诺及时伸手扶住了我,我已经倒了下去。皇上也是脸色大变,怒吼道:“谁敢害朕的儿子?给朕查!三天前的那几天太子曾和哪些人在一起?谁害了朕的儿子,朕要把他千刀万剐,灭了九族!”
天竺医师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这毒不是三天前下的,而是今天。”
“今天下的怎么就发作了?你不是说要几天之后吗?你到底会不会……”说到这里,皇上的神色突然放松了一点,语气也缓和了几分,问道:“你的意思是,太子还有救?”
我紧张地看着天竺医师,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他微微一笑,说道:“太子运气好,下毒的人应该不知道这种毒药不能和酒一起吃。这毒不但下在了酒里,而且还是烈酒,所以一喝下去酒性就催动了毒性,毒药刚刚进入胃里还没有来得及侵入心肺就发作了,加上太子喝多了酒自己吐了,那个太医又及时用了催吐的药,把毒药吐出来了不少,体内余毒已经不多,只要连吃三天解毒药就可以清除。”
我这时的感觉就像先落进了地狱里然后又被拉回到天堂,从大悲到大喜,这样极端的落差我无法承受,整个人一下子就软了下去,耶诺一把将我抱住,然后把我放到椅子上坐下,狠狠地瞪了那医师一眼,骂道:“你是故意折腾人还是脑子有毛病?你先说能解毒,再说其他的不就行了。”
孙太医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也苦笑着说道:“老兄,你一开始就说有救不好吗?这样大起大落谁受得了啊!”
“我不说清楚,你们怎么知道那种毒药有多厉害?”那医师倒显得很无辜,又说:“这三天之内太子不但要吃解毒药,还要多喝白开水,吃流质食物,食物要清谈,辛辣刺激的东西绝对不能吃。而且毒药还伤了胃,太子吐血就是因为胃出血引起的,所以解毒的同时还要治疗胃伤,再用些养胃的药好好调理,至少也得休养半个月才能完全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