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刚走,刘慎言就立即下令部下拔营,迅速赶回泷州。我和永泰也跟着他来到城里,住进了他的侯府。刘夫人把我和永泰安排在两个相邻的院子里,离她的正房也很近,以方便照顾我们。永泰自从得到李浩意图谋反的消息后,一直很沉默,我知道她的心里不好过,三个哥哥即将爆发一场血腥残酷的厮杀,而且还是不死不休,对于她来说,实在是难以接受的痛苦。
对于她的痛苦我没有心情安慰她,毕竟我自己现在也在为李琰的安危牵肠挂肚,而且我也有一个哥哥在长安,虽然他是外族人,但因为我的关系,李浩会不会把他当成李琰的人来对付很难说,所以我的内心也如同油煎一样,整天坐立不安,哪里还顾得上去安慰她。刘慎言虽然擅于调节气氛,但他一回泷州就不见人影儿,想必正在忙着调兵遣将,为即将到来的恶战做准备。刘夫人也在忙着做一些后勤准备工作,何况她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她即使有空来陪着我们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白天就在焦虑不安中过去了,晚上我也难以入睡,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习惯了在李琰的怀里睡觉,现在一个人躺在空落落的床上,少了往日那一份贴心的温暖,我越发感到难受,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始终无法入眠。
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地合了一会儿眼,正在半梦半醒之中,却被外面的喧闹声给惊醒了,我翻身坐起,只见霞光映得窗户发红,已经是凌晨了。
在旁边小床上睡觉的古丽也同样被惊醒了,她起床打燃火石,点亮了蜡烛,我下了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看,这才发觉那红光并不是霞光,而是火光,只见远处火光熊熊,映红了天空,同时还伴随着喧闹声,像是有无数人在喊叫。最初一刹那,我以为是哪里失了火,但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不是失火,而是有人在趁夜攻城。
我心里一凛,正想找人问问,刘夫人进来了,她一身戎装打扮,表情严肃,我急忙问道:“是不是李浩派人来攻城了?”
她回答道:“太子妃判断得没错。正如太子殿下所料,宁王知道阴谋泄露,提前叛乱了。叛军已经包围了泷州城,侯爷到城墙上督战去了,他让我来禀报太子妃,请太子妃不必担心,他一定会守住泷州城。”
她又说:“天色还早,太子妃请继续睡觉,我还要去跟公主汇报一声。”
她说完又匆匆忙忙地出去了,我哪里还睡得着,立刻找了一套劲装穿上,带上腰刀和弓箭,叫古丽也带上她的刀和弓箭跟我一起到城墙上去。
刚刚走出院子的门我们就被张昊拦住了,李琰走时命他带着一队侍卫保护我和永泰,他听我说要去参加作战,怎么也不肯让我去。我知道他是不敢违抗李琰的命令,只好让他派人去打听消息,随时向我汇报。
战况异常激烈,叛军人数众多,攻势也很凶猛,一度凭借梯子拼死爬上了城墙,刘慎言亲自带人把攻上来的敌兵全部歼灭,挫败了敌人的攻势。但敌人稍做调整,很快又再次猛攻,又再次被打了回去,几番交战,攻守双方打得都很艰苦,后来连刘夫人都上了城墙,和丈夫一起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