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有必要在场,”蓝越微微一笑说,“这位小警官已经同意了。”
“那……好吧,我先走了,十点我还有课。”安道临说着,挥挥手,快步离开了。
蓝越目送他离开,温和的笑容狡黠起来,又很快恢复如初。
陶夕靠坐在病床上,苍白的脸,漆黑的发,她安静得像一尊蜡像。
“你好,我是宁城公安局刑侦科的江彻。”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我认得你。”
江彻讪讪一笑,又指着蓝越道:“他是应用心理学博士蓝越。”
她凉凉道:“我也认得他。”
蓝越讽刺地看了江彻一眼,上前两步,把保温饭盒放到床头柜上。
“给你的礼物。”
“谢谢。”
江彻不自在地坐下,说:“你有疑问的话可以先问我。”
“我问老师我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他说我应该等警察来直接问。”
“也许他并不知道。公安局对这件事很保密,并且为了保护你,我们并没有公布你和你哥哥的关系,不然医院门口一定会围满记者。”
“那我应该谢谢你们。”
“不要谢我,如果没有别的疑问,我来问你一些问题。”江彻见她没有阻止,便问道,“11月30日晚上八点至十点,你在哪里。”
“你们认为我也是凶手之一?”陶夕愣了愣,冷笑着回答,“我每个星期五下午都没课,所以中午我就会从宁大回家。那天晚上我在家里,7号、14号,我也在家里,我的答案你满意吗?”
“你不要激动,”江彻觉得有些头大,“你哥哥的行踪你知道吗?”
陶夕转头看向窗外:“哥哥自从当上经理之后,每个星期五十二点回家。本来他总是能亲自下厨做晚饭,现在改成周六中午了。”
“你们上周六吃什么?”
“不记得,好像是鸡肉。”
“每周都是一样的吗?”
“不,1号我们吃的是猪心火锅。”陶夕的眼神柔和起来,“因为是他的生日,所以印象很深刻。”
猪心火锅?江彻脑海里闪过这四个字,脸刷的白了。
“我原来以为他真的是在加班,”陶夕自顾自说了下去,“但现在总算知道了,他杀人,抛尸,而且……他想杀我。”她目光转向左手上的输液针头,又回到窗外:“他被判刑了吗?”
江彻有些走神,刚要回答,蓝越就接过了话头。
“他的情况很复杂。”蓝越顿了顿,“他疯了。”
“所以不会被判死刑对吗?”
“你希望呢?”
“我只希望他活着。”
“警官,我认为问话可以结束了。”蓝越说道,凑到江彻耳边又补了一句:“她现在的自我防卫机制很敏感,很多话都不愿意说。不如让我先安抚几天,好解除她的戒备心理。”
江彻看看他,又看看陶夕,踌躇一会儿,还是说:“啊,是。你好好休息,以后也许还会有人来。”他匆匆收好笔记本,低声丢下一句“麻烦您了”,就脸色难看地走了出去。
715的门被关上。屋内静默了一会儿,陶夕转头看向蓝越。
“是他打中我哥哥吗?”
“不,是另外一个。”
“哦,这样啊。”陶夕低下头,双眼隐匿在发间,复而又露出来。
“谈话已经结束了。”她下了逐客令。
“不。”蓝越凝视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谈话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