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车在北京的大街小巷里转悠,这次是真的没有目的地了。
不想回家,想待在体育总局外那条飘满梧桐叶的路上,就算见不到想见的人,也只想安安静静地在那里守着,守着满地金黄。
但周成涛一通电话将自己所有的念想都打消,万一又被拍到,不知道又会惹出多少麻烦。
其实堂徵一直想找个时间和虞落聊聊恋爱能不能公开的事情,他自己是不想公开的,一是他本就不爱将私生活过分暴露,二是怕给虞落带来一些负面影响。
虽然之前卓远和张清澜谈恋爱时没听他说过队里有什么相关规定,但难免会有人说闲话,自己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不希望把虞落也拉入这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就算要公开,也是自己选择的公开,而不是以这种方式来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然更多的还是害怕,害怕自己令虞落失望了
堂徵也不知道自己那晚到底转到了几点,只是累了便在路边休息一会,休息好了又继续走,北京的路两边栽的什么树、哪盏路灯坏了、哪条路正在修,倒是从未像今天这般全都看了一遍。
后来觉得累了,实在开不动了,狗仔也该下班了吧?
把车丢在了路边停车位,慢慢悠悠走回了家。爱拍就拍吧,最好写个“阿徵失恋街头堕落”,好展现出自己还是个深情的人。
虞落那晚倒是九月入队以来前所未有的好眠,孰不知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周四上午的训练如常,队里的人都没有手机,自然也都没有看到那条花边新闻。
虞落最近主攻高低杠,高低杠本来是她的强项,上一届世锦赛夺了冠,这一次队里也是希望她可以努力保持这个成绩,对她高低杠的要求自然更高一些。
人还撑在高杠上倒立呢,李兆丰气冲冲带了两个人走过来。
王则月正拿着记录板低头记录虞落的动作指数,朱良在一旁保护,其余队员在别的教练的指导下按部就班做着自己的训练,大家都没太在意训练馆里多了几个人。
“虞落!”李兆丰是个爱把情绪无限放大的人,此刻一声突如其来的吼叫打破了场馆训练有素的气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虞落也被吓了一跳,笔直成一条线的身体晃了晃,手下一滑,便摔了下来。好在朱良在旁边保护着,地上也有软垫,应该没什么大碍。
王则月虽然心里存有不满,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收起记录板,上前扶起虞落,“可摔倒哪了?”
虞落低头看了一眼,体操训练服没有裤子,本就青青紫紫的腿上蹭破了点皮,但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便摇了摇头。
朱良背着手站在最前面,皱了皱眉头,队里向来是训练最大,尤其是竞技体操这种危险性极大的,李兆丰这种打断方式太不科学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后果难以设想。
语气不由也变得强硬了些,“李主任,有什么事还劳烦您亲自来一趟?”
朱良早些年是世界冠军出身,带出来的冠军也不计其数,在队里有很大威望,再加上他天生一张严肃脸,李兆丰轻易也不敢得罪他。
李兆丰直接忽略了朱良话里话外透露着的阴阳怪气,眼下还有件更大的事情,“朱导,这次你可别拦着我,你好好管其余人接下来的训练就行,虞落,你跟我来。”
虞落早些年锋芒毕露,是王则月和朱良都很看好的苗子,什么事都偏要把虞落提在最先,李兆丰家里有个远方侄女,当时和虞落一个宿舍,也很努力,成绩和虞落差不多,但朱良觉得她不够有天赋,在体操路上不会走长,便一直不太看好。
那位侄女确实努力,一次摔下来后便再也没能重新回到赛场,李兆丰便把这账都算在虞落身上,好不容易抓住虞落的把柄,自然要好好利用。
只是朱良还护在前面,“有什么事您直接跟我和王导说就行,我们回来转达她。”
李兆丰挂着副似笑非笑的脸,“这事太大了,我怕朱导和王导承担不了。”
朱良还想再说些什么,虞落走上前,拦住了朱良,说,“没事朱导,今天上午耽误的训练我下午补回来。”
王则月也上前,对朱良小声说,“我跟着落落去,你在这看好训练,放心。”
刚进办公室李兆丰便换了副嘴脸,脸黑成包公,他专属的水杯又和桌面碰撞出了清脆的声音,好像那样就能显得自己更威严一些。
“说说吧,上周六和周日去哪了?”
平安无事过了三天,虞落没想到李兆丰会突然提这件事,不由猛地抬起腿,瞳孔收缩,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倒是王则月替她开了口,“虞落上周六感冒发烧了,请假去医院看病,我准的外出假。”
矛头转向了王则月,李兆丰这把枪除了朱良枪口可以对准任意方向,“王导,那你来看看这些照片,咱们队里的这位天之娇女去的是不是医院啊?”
李兆丰已经用手机打开了不知道哪个营销号写的八卦新闻,用词极尽夸张,图文配合来看,新闻的女主角已经实锤是虞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