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景瑶一来就给她们安排单人病房,否则,这副活蹦乱跳的模样被外人看见,还不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明明精神得很,站着茅坑不拉屎,抢占紧缺医疗资源。
“她捅了我一刀,凭什么要我道歉。”
景瑶面容平静,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慢声慢气,“她捅你一刀,你能说能笑能走能跳,不看腰上的绷带,跟正常人无二。我问过医生,你只是伤到侧腰部肌肉,缝合完后观察一周左右就能出院。你嘴里的罪魁祸,至今还躺在重症监护室,身上插满管子,脑袋严重血肿,清创后依旧昏迷不醒,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你说是她捅你一刀担的责任大,还是你推她一跤,害她重症昏迷,被她家人告上法庭,甚至面临牢狱之灾的几率大。”
越是慢,越是平静,越昭示风雨欲来。
景瑶句句在理,客观分析整件事的负面走向,警醒仍然处在安逸状态的母女,清干净脑中肥肠,想清楚下一步怎么走。
贾欣欣听到自己有可能要坐牢,吓得花容失色,磕磕巴巴,“那我怎么办,我不要坐牢,我去道歉,给她赔不是。”
你想道歉,也要等人醒过来啊。人都没醒,道给谁看。
门外传来敲门声,“贾欣欣在吗,我们是她的室友,过来探病。”
景瑶打开门,两个清秀女生站在门外。一个朝她微笑,还算客气。另外一个,侧着身体,视线专注投向走道,神情透着不满和倔强。
暂称前者室友甲,后者室友乙。
室友甲拉住室友乙,“姐姐好!”
景瑶微笑点头,让开身子示意她们进来。
“不用了,我们过来问问,贾欣欣要是没事,我们就放心了。不耽搁她休息,我们先走了。”
景瑶叹气,贾欣欣同学,你人缘到底是有多差。
室友甲还算含蓄,室友乙则是不客气的哼了声,“我们看完小语,顺道路过而已,谁稀罕看她了。”
小语,昏迷的那位女同学。
室友甲推了推室友乙,怎么说话呢,火药味忒足,贾欣欣再怎么不对,好歹现在也受伤住院了,就不能委婉点。
景瑶执意把两人请进屋,门外说这些事,让过路人听到了影响不好。
室友甲率先同贾欣欣打招呼,贾欣欣嗯了声算是回应,抽掉枕头躺下去,当起柔弱病号。睡觉,休养生息。
景梅帮女儿盖严被子,仅在女同学喊她阿姨时点了点头,然后,沉默摆起长辈架子。
景瑶给两位女生倒了茶水,招呼她们坐到沙上。
“欣欣简单和我讲了下事件经过,我还不是很清楚,她也不愿意多说。正巧你们来了,我想详细了解整个过程,我们该承担的义务,绝不推脱。”
室友乙难得换了表情,不再冷漠尖刻,而是半夸半肯定,“你是个实在人,不过,”话锋一转,“你和贾欣欣怎么会是姐妹,太不像了。”
后面一句刻意压低声音,景梅和装睡的贾欣欣离得远,没有听到,否则准得气吐血。
景瑶无奈耸肩,笑容勉强。这个问题,她也想了很久。没办法,血缘关系是出生就注定了的,她只能被动接受。
于是,室友甲乙,你前我后,你一言我一语,配合无间的把当时画面真实再现。其惊险程度,彷佛自己身临其境,深刻感受一遍。
小语家境好,父母给她名下买了几套房,名副其实的房姐。贾欣欣则是爱摆阔,家庭小康又是独生女,花钱大手大脚,房子和小语没法比,外表穿戴上倒是勉强能和小语拼个一二。
贾欣欣和小语一直不对盘。
各种比,各种竞争。
贾欣欣赢少输多,明显处于下风。
昨天晚上,贾欣欣从家里回来,大包小包各种炫耀。说自己是富的小姨子,说自己是千金小姐,说自己要住北湖豪宅了。天花乱坠,夸夸其谈。
小语笑她,你要是能攀上亿万富翁,我都能当英国王妃了。你欠我一千块钱,从年头欠到年尾,都快一年了,我也不要利息,大小姐原数还给我就行。钱还清了,大小姐要住豪宅,我抬手抬脚恭送。
贾欣欣爱慕虚荣,是吹嘘显摆的个中高手,这回难得说真话,却没有人捧场,对方还拿钱说事,损她面子。贾欣欣觉得自己委屈大了,被小小房姐冷嘲热讽,还不了嘴。
贾欣欣一时气结,气疯了头,骂不择言。大骂小语,骂她是二奶生的,有娘生没爹养,骂她祖宗八代都是妓院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