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人,相较先前两人却要平淡许多,方脸剑眉,淡灰色衣衫很是随便,脚下一双黑色云靴更是不着边际,乌黑竟跟油渍一般,很难想象是一位八卦幻劫境的强者所为,只是让人不敢小觑的是,在这男子眉心却有一柄好似玉石雕刻的精致小剑,气机流转,吞云吐雾,就跟活物一般。
前后三人,正是十数万年未曾出世的青溪仙人,赵青溪,以及数万年前名动冥元界的笔剑双骄,一手仙韵笔锋画天地,生性不言苟笑的周青,一名率性而为,从不拘泥洒脱的剑仙周云。
起先三人被王百万递出邀请招纳,都是不屑一顾,得知王百万身后的王青峰,周青更是怒发冲冠,一身率性不拘泥的周云,却只是相视一笑。
传闻周青、周云两人乃亲生兄弟,可打小便相视为一生仇敌,就跟天生相克似得,不仅仅是性情不和,就是道法也大相径庭,每年必有一场生死大战,可当初两人打了数千年,就跟天生的砥砺磨石一般,非但没谁不小心一命呜呼,反而境界相继攀升的厉害,直至名动冥元界。
眼下冥元天禁消散,两人相继踏足八卦幻劫仙境,原本出关想要争一分气运所在,却不想着了王青峰的道,结果沦为了门下打手。
王青峰沉默许久,终于回过头,向身后四人看去,“刘百万,你这一年表现的很不错,若今后我若大业有成,定然助你成就道境。”
周青双手环抱,冷哼一声,“说得好听,早知有今日,便该泄露了此地天机,让你也跟着陨落于天道雷罚之下。”
对周青的咒骂言语,王青峰一笑置之,看向双手拢袖的鹤氅道人,感慨道:“没想到天神府竟如此舍得下本,区区一块九冥仙碑,竟是请下了圣人法相,好在钟道乾那老王八也没料到剑心竟会是他门下剑修然。”
“嘿,好一个剑心,竟是拼着魂飞魄散,也要引下天道雷罚,只是惊异的是,凭借他八卦幻劫境修为,即便是魂飞魄散,也不该做到如此境地才对,难不成还有人暗中动手?”
赵青溪点头道,“绝对不止那剑修然一人,哪怕他是当年剑冢剑心,可却是实实在在跌落八卦幻劫境,拼着气血寿元殆尽,魂飞魄散,也没有这等手笔。”周青面露戚容,愤愤然道,“积恶之家必有余殃,你们侵入冥元界,掠夺抢杀,早晚都要落到你们头上。”
周云虽说与自己这位兄弟里外不和,但对自己兄弟这句话还是打心底认同的,明晃晃的例子就摆在眼前不是?他们笔剑双骄虽然不对付,但一直以来都是遇敌必先攘外,这次虽然他对招纳入腾開仙宗并没有什么微词,可打心眼不愿跟着界外的人身后当走狗,无奈跟王青峰一番赌斗,输了里子,总不能再耍赖皮输了面子。
听见周青话里话外的针尖麦芒,王青峰也不在意,微笑道:“左护法你这话可说的不对,我王青峰虽说是外面进来跟你们抢饭食,可王某一人孤身前来,从未欺压打杀过你冥元界修士,天机气运本就是无主之物,能者得之,至于什么必有余殃,谈不上,谈不上!”
周青冷淡道:“咬人的狗不露齿。”
王青峰轻声笑道:“不愧是笔仙周青,说话比你师弟剑仙的剑锋还要凌厉。”
“阁主你有话说话,别有事没事就连我牵连进去。”
周云很是无奈道,自打当年一日三战,到后来三日一战,再后来一年一战,虽然跟自己这位师兄也是哥哥,里外和谐了许多,可若真的针锋相对起来,打得只会更凶,上次刚出关,两人一场激烈打斗,差点玉石俱焚了。
说来好笑,就连周青、周云两人都不明白,明明是亲兄弟的两人,为何会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
王青峰呵呵一笑,说来玄妙,他也是一次偶然,才发现这兄弟两人一身所积聚冥元气运,竟是如出水蛟龙,远比闲云野鹤的赵青溪还要浓郁数倍,这次若非这一年积聚的气运够浑厚,让他王青峰最危险之时强行掩盖了与那洞天脉络的牵连,怕是最少也是个活死人下场。
王青峰突然看向赵青溪,微笑道:“那叫楚凡的小子,此次竟是连影子都未出现,显然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若我没有猜错,那个叫流星的家伙嫌疑最大,可按照秘境传出来的消息,九冥仙碑最终被那叫念惜和仇広的家伙抢走了。”
赵青溪皱眉道:“也就是说暗中动手的人是项成,可流星和仇広、念惜有什么联系?还有那个叫楚凡的小子?”
王青峰呵呵一笑,眯起眼睛,向山下看去,流星与项成和天河圣宗苟合已是不言的事实,至于那叫念惜的女人,给人的感觉也是不可捉摸,可那个叫仇広的修士,投影法相中记下的那一刀……
念及此处,王青峰嘴角挑起一抹淡然笑意,轻声道:“还有劳赵长老亲自走一遭,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那叫流星的……‘前辈’,请到我们仙门来,至于周青周云,你们总归是一家人,别有事没事就动手,那叫仇広的修士便交给你们两人去会一会去。”
赵青溪三人随手抱拳告辞离去。
王青峰看着拘谨的肥硕胖子,没好气道:“好歹也是仙门之主,你看看你这像个什么样子?”
已贵为一宗之主,在外煊赫至极的胖子,只觉额头不断冒冷汗,赶忙抬手擦拭一番,恭谨道:“阁主说的是!”
王青峰摇头道:“修道修长生,天道无情,可却又留下一线让人逆天而行,天道之高,道法之大,规矩之广,不止是让人循规蹈矩还头破血流吧!?”
堪堪半步六芒幻劫仙境的王百万哪里敢言语,只得不断吞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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