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儿子送你去相府呆一阵子吧。”
秦北丞实在不放心庆乐一个人留在秦国公府,庆乐眼眸微动,点了点头。
次日,秦北丞便找了个借口,以免庆乐睹物思人,送庆乐去了右相府。
临走前,秦国公将秦北丞叫去了,“去何处?”
秦北丞低着头,“父亲独自一人在边关,孙儿不放心。”
秦国公叹息,岂会看不出秦北丞说的不是真话,只道,“东鄞的死,祖父一定给个交代。”
秦北丞讽刺地笑了笑,论起来,秦耀的身份远在秦东鄞之上,都是子孙,就怕秦国公下不去手。
“饶了耀儿一次,拿他母亲的命,以命抵命如何?”
秦国公圈禁了秦大夫人和甄沁,就是怕秦北丞动手。
秦北丞眯着眼顿了会,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若孙儿回来时,母亲完好无损,孙儿便饶了秦耀一命。”
秦国公惊讶,倒是没想到秦北丞早就预料到了,三个子孙中,其实秦国公最满意的就是小孙子秦北丞,有魄力有手段。
“是右相给你谋划的?”秦国公不死心,虽然右相近两年受了限制,但秦国公从不敢小觑右相。
秦北丞摇摇头,“相爷从未提起,只是那几个蠢货露出了马脚,从第一日就知道了。”
秦国公深吸口气,不知该如何说,恼怒秦耀的迫切和残害手足之情。
是秦耀投靠了东鸣帝,给东鸣帝出的主意,秦耀是秦昀霆之子,东鸣帝早就想拉拢秦国公府,所以才会这般纵容秦耀。
是秦耀买通了给秦东鄞身边的近侍,给秦东鄞下了软骨散,致使秦东鄞只能眼睁睁被淹没在大雪中,活活冻死。
秦国公拿起瓷瓶看了眼秦北丞,“好,祖父答应你!”
秦北丞又道,“从始至终父亲从来不稀罕什么国公府的位置,祖父,不如分家吧,把二房分离出去。”
秦国公愣了下,“你不想要国公爷的位置了吗?”
秦国公府看好的人是秦北丞,秦国公还想着过些日子就跟东鸣帝提,废除秦昀霆世子之位,让秦北丞做国公爷。
秦北丞勾唇,眼中略有不屑,“明日清晨孙儿便离开京都,时间不早了,祖父早些歇息吧。”
“这么快就走,可你大哥还未入土为安呢。”秦国公越来越摸不透秦北丞的想法了。
秦北丞冷声反问,“大哥大仇未报,岂能入土为安?”
秦国公噎住了,对秦北丞的话无以反驳,只能点点头,“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祖父年纪大了也管不了你,但提醒你一句话,事事还要以家族为先,旁人说的未必是为了你好,你该分得清轻重,你和北缙帝不同,扶持北缙帝上位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北缙帝的前提是西越帝嫡子的身份,罢了,你好好想想吧。”
秦北丞抿着唇,而后离开了屋子,当夜便有消息传来,秦北丞望着黑沉沉的天出神。
“将军,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秦北丞点点头,纵身一跃很快与黑暗融为一体,悄无声息的在全城戒备森严的京都城消失了。
次日便传来云逸将军病了的消息,被秦国公圈禁在府上养着,据说是因为秦北丞犯了大错和秦国公对上了。
谁也不知道秦北丞早已离开了京都,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往祈州城。
祈州城,东鸣私兵最大的地方,这么多年来一直是祈郡王连寂鸣封地,不贫不富,自十几年前祈郡王被东鸣帝贬离,众人似乎已经忘了这位曾经很受宠的皇子。
转眼过了一个月,正巧是东鸣帝七十大寿,举国欢庆,免赋税两年,众人皆感恩戴德。
一个月前东鸣帝就给右相递了帖子,邀请右相府众人进宫赴宴,众人越发摸不着思绪,好端端的,为何又提起了右相呢。
“爹爹……”萧韶姎紧拽着右相的衣袖,三年未满,右相却脱下了孝服,换上了一袭略微喜庆的衣服进宫庆贺。
右相笑了笑,“你祖母向来不挑理,别想太多了,父亲这不是好好的吗。”
萧韶姎吸了吸鼻子,只好点点头,一路跟着右相一起进宫。
阔别两年再相见,右相依旧是那个右相,举手抬足都是儒雅气质,偏眼眸处略带一丝冷冽,叫人忍不住胆怯。
东鸣帝还未来,御花园里早已站满了文武百官和各家家眷,众人的目光自然是打量右相了,一时院子里忽然寂静了。
右相笑了笑,看了眼人群里被包围的定北侯,不,此刻应该是定北王,东鸣唯一的一个异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