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演爸爸我演妈妈,那时候的男孩儿演爸爸就会叫喜欢的女孩儿演妈妈。
但在于我来说,这些东西都是幼稚至极,这里就像一个小小的庙会,是孩子们的乐园,因为几乎全村的孩子都在这里玩儿。
我亲眼看到一个男孩儿对另外一个女孩说:“我演爸爸,你演妈妈”另一个男孩就说“那我呢?”那个男孩就说:“你演儿子”
那孩子当时就不干了说:“不行,我演爷爷你演爸爸”于是他们俩就厮打起来,我在一旁看着觉得实在好笑。
不过我身为一个男生最喜爱的,便是他们从田野里,后山坡上抓来的蛐蛐儿,把他们放在一个透明玻璃罐里或者一个大碗里,他们就开始斗,谁赢了,那个蛐蛐儿就是今天的蛐蛐儿王,至于那个蛐蛐儿的主人,也自然会受人拥戴,那个被打输了的孩子总是有些不服气,约好第二天再来。
第二天便会产生新的蛐蛐儿王,但很快第三天又会有新的挑战者,来来去去,如此反复。
戏班子也是有的,几个合得来喜爱戏剧的孩子,便去村东头李老汉家借得几幅胡须自己做几杆长枪,他们在上面演,我就在下面看,我想,这便是我童年之中最大的乐趣了。
我并不是一直都没有朋友,从记事开始没多久,我家旁边就搬来一户邻居,有一个有一点黑黑的的小孩儿,他常坐在他家门口,每次我牵着妈妈或者外婆的手回家时我总能看见他,每次去那颗大树下也总能看见他,那时的他跟现在的我一样,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看着别人玩儿游戏却从不肯加入。
“你像一个伫立在人群中的石像,平静且孤独”
那时候父亲也还未走,家里的生活也不像现在那么紧张,因为父亲自小教我念书识字的缘故,所以我时常拿他的钢笔来玩,那个年代的钢笔可是罕见之物,而我父亲就有一支,我感觉我很骄傲。
记得那天是带着钢笔出门的,炫耀了一番回来时便不见了,我知道后大惊失色,浑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小时候哪里来的这么多鬼点子,我突发奇想把家里的长凳和小凳子摆到门口,把以前那篇没用钢笔写完的字放在长凳上,我望了一眼旁边门槛上的他。
果然,天黑妈妈回来后看不见爸爸钢笔便厉声质问我笔去哪儿了,我便支支吾吾的不肯出声,但妈妈拿出衣架的时候我心里就彻底崩溃了,我说是隔壁的那个小孩,我写字的时候写到一半就想去玩儿一会儿,忘了收钢笔,结果回来的时候钢笔已经不见了。
母亲叫我拿本子出来看,我只好乖乖拿出来给她看,看完以后她便带我去隔壁家敲了门。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子,长的和他颇有几分相似,脸也是黑黑的,看样子应该是他父亲,母亲跟说清了缘由,他父亲厉声质问是不是他偷了我的钢笔,他说没有,他父亲又问那钢笔去哪儿了,他没再说话,他父亲便抄起扫把向他打了过去,我母亲说算了,也不一定是这孩子拿的,丢了就丢了。
他父亲这才住手连忙向我们赔不是,只见他擦着眼泪跑出门外,我母亲连忙说抱歉,他父亲说没事,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母亲便拉着我走了,走的时候我看见桌子上那半碗没喝完的冷米粥和一小碟酸菜。
他,应该知道我是诬陷他的啊?为什么?不揭发我呢?
我不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也不知他那腿脚有些问题的父亲是如何把他找回来的,只依稀记得第二天早上他还是在门坎上坐着。
这件事父亲知道以后也只是淡然一笑,后来父亲悄悄跟我说他看得出是我弄丢了钢笔,我惶恐的问他怎么知道,父亲跟我说那个小孩并不识字。
后来有一天我又去那棵大树下玩儿,那时候被欺负了,没有那么强的报复念头,一群孩子围着我打,我看见了旁边的他,我以为他要跑过来也打我,没想到他却走了过来把一个孩子推倒在地。
回家的时候我问他那次为什么不揭穿我,他说他已经挨打了,没必要我再挨一次打,他叫什么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叫他小黑子,他叫我小马儿。
那一次,我们便成为了童年时期彼此唯一的小伙伴。
后来呢,后来吗?后来啊。
后来他父亲便带着他去投奔南方的一个远亲,只记得那天他送给我一包弹珠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正回想着以前的一幕幕,不过这时候,突然走过来三个孩子。
“喂,孤单鬼,怎么又是一个人啊?”
我说不用你们管,照例我们一两个星期总是会打一场架的,因为……
“没爹的孩子就是没教养,你就是个异类”,因为他们老是说我是没父亲的孩子,说我没教养。
就像是《火影忍者》里面的鸣人一样,从小就受到歧视,可惜我父亲不是英雄,可惜这里不是木叶村,我也不是鸣人终不能成为火影。
对那些大人不能发的脾气,也只有出在他们身上,有时候我打的他们跪地求饶,有的时候我被他们打的瘸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