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刺客……”汾国长公主看着气绝身亡的两个死士,气得浑身乱颤,朝着皇帝怒声质问道:“什么刺客?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刺客?”
虽然死士本来就是用来死的,但却要死得有价值。她让死士杀了长孙曦以后,再用“死士误伤长孙曦”遮掩真相,和皇帝直为了长孙曦扑杀她的死士,并且说成是刺客,----这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皇帝淡淡反问:“难道不是刺客?那……,大皇姐你说他们是什么人?”
此刻正值晌午时分,旭日高升,金光万丈,好似千万条金箔带子铺洒下来。皇帝身量高大挺拔,又被阳光勾勒出一圈淡淡金边儿,衬得他气势巍峨如山,尊贵非凡。他只是随意往前一望,便好似在俯瞰万里锦绣江山,令人心生畏惧。
汾国长公主原本想要发作的,但被皇帝气势所压,那些愤怒无比的话已经涌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剩下一双眼睛烧得通红通红的,面容狰狞扭曲,好似马上就要爆炸毁灭眼前一切,模样极度危险!
皇帝毫不退让的静静直视着她。
----场面奇异的静默起来。
梵音不言不语,低眉敛目回到长孙曦身边。
长孙曦悄悄缩到了皇帝身后,皇帝和汾国长公主的眼风刀子实在太锋利,还是避开他们的锋芒,以免被不小心误伤的好。
“哈哈,哈哈哈……”汾国长公主忽然大笑起来,像是方才那一瞬间的畏惧退缩,让她羞愧无比,她涨红了脸,朝着血泊中的死士狠狠踢了一脚,“没用的蠢货!”然后带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表情,一步一步,走到皇帝跟前,“刺客?皇上杀了我的影卫,说是刺客就完事儿了。”
“影卫?”皇帝针锋对麦芒,反问道:“大皇姐的影卫在皇宫里,想杀人就杀人,连御前行走的人也不放在眼里,是不是胆子太大了些?”
汾国长公主冷笑狡辩,“不过是几个奴才打架玩儿,哪里杀人了?皇上可不要给我扣这么大一定帽子。”斜眼看向躺在血泊里的死士,“这两个……,才是真正的死人。”意思是,死了的两个影卫才是证据。
即便在御前,她的态度依旧嚣张无比,没有一丝一毫的谦卑退让。
周进德在宫里待了多年,深知这位长公主的张狂性子有多厉害,等下不定会骂出什么难听的话,以及见不得人的阴私。她跟皇帝拌嘴,她没事,但皇帝脸上难堪,做奴才听了还要不要脑袋?当即悄悄一挥手,和所有宫人一起都无声退散。
长孙曦不觉得自己脖子比别人更硬,眼见众人都撤,也跟着悄无声息往后退去。
皇帝淡淡道:“大皇姐,朕不是瞎子,刚才是怎么一回事都看见了。”
“呵呵,皇上当然不是瞎子!”汾国长公主阴阳怪气的,抬手指向长孙曦,“皇上这么护着灵犀,不就是因为看上了她的美色吗?!”
长孙曦赶紧加快脚步,连连后退。
汾国长公主又道:“当年皇上看上了她的娘,没有娶到手,现在又看上女儿了是吧?是不是还更新鲜水嫩……”
长孙曦刚走到假山旁边,就听到这一句,皇帝……,不由震惊无比停住了脚步。皇帝曾经爱慕原主的母亲?!而且还是求而不得?皇帝并非先帝嫡子,没登基之前只怕未必多受重视,指不定是被冷落的。而原主母亲许氏出自靖国公府,----当年不受宠的皇子娶不到豪门望族之女,也是有可能的。
皇帝冷冷道:“大皇姐,你这是存心要让大家都难堪了。”
“呵呵。”汾国长公主一声冷笑,“我可没撒谎。”
皇帝亦是冷笑连连,“你的那些破事儿朕都不想说,说了,只嫌脏了自己的嘴!朕劝大皇姐一句,别忘了,宫里还替你养着一个好女儿。”声音透出寒凉之意,“你若是再这么胡说八道,任性妄为,那……,朕只好叫嫱儿的爹来接她回去了。”
嫱儿的爹?长孙曦听着这话怎么如此别扭呢。
不由悄悄回头望了一眼。
从这边只看得到皇帝的高大巍峨的背影,但却可以看到汾国长公主的正面。此刻她怒容满面的指着皇帝,“你,你……”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剧烈喘息,好似下一刻就要断气了。
皇帝的话,竟然让张狂的汾国长公主无以应对?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
嫱儿的爹怎么了?不是汾国驸马吗?不……,不是,难道真的不是?!长孙曦脑海中有了一丝明悟。正在震惊无比之际,皇帝忽然转身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当即收回心思,连连往后面退了几步。
皇帝经过她的身边,看了一眼,“走罢。”
长孙曦不敢停留,不敢多问,赶紧跟了上去。
在路上,还看到之前那个清俊小太监藏在树荫后,一晃而过。
眼下顾不上去问他,皇帝都来了,怎么还有胆子在这周围胡乱晃荡?急匆匆的跟着皇帝的步伐,一路飞快,然后进了太极殿。
“怎么回事?”皇帝沉声问道。
长孙曦跪在大殿中央,摇头回道:“妾身也不知道。”自然不能说人参的事,只是如实重复当时的情景,“当时妾身见汾国长公主过来,就过去请安。然后她忽然就很生气,先是骂妾身,然后又要杀了妾身,实在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皇帝听了,一阵冷脸沉默。
----凡事总得有个缘由。